鬼舞辻無慘在一千年漫長的時光裡, 創造了無數的鬼, 目的都是為了替他尋找傳說中的青色彼岸花,以此達到永生的目的。
當他從森鷗外嘴裡聽到那個名字時, 心中的狂喜直往腦子裡衝, 差點連身體都變了形, 青筋從額頭爆出, 銳利的指甲也摳破了自己的胳膊。
他幾乎已經按捺不住慘慘子幼女的形態, 迫不及待想要去尋找這個一千年來都沒有發現蹤跡的東西了。
“……藍色彼岸花, 紫色彼岸花。”森鷗外注視著他臉上猙獰的表情,卻依然不慌不忙地將七種顏色裡的最後兩種也說完了。
“青色彼岸花!我要去找青色彼岸花!”無慘已經不想再隱藏身份了,直接變回了平日裡青年男子的形態, “如果你們敢不服從我的命令, 我現在就殺了你們。”
森鷗外不懷疑無慘這句話裡的真實成分, 麵前這個鬼為了打探他們的情報, 竟然願意扮成幼女刻意賣萌,是個很能忍辱負重的人。
但他卻一點也沉不住氣。
一聽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不知道那東西在哪裡,有幾成把握能得到,就激動地差點變了形,幾乎也和他們撕破了臉。
智商不高。
這是森鷗外對無慘的終極評價。這樣的鬼,利用起來倒也不難。
森鷗外拍拍黑澤蓮的後背, 假意在安撫他, 而後者是背對著無慘的, 原本心裡在計算著逃亡的路線。
【不必逃。】這是森鷗外給黑澤蓮的答案。
【他太危險了。】黑澤蓮捏了捏森鷗外的手指。
森鷗外反握住他的手, 帶他認識自己的每個指節和掌心的手紋。
黑澤蓮垂眸。
對方的手寬大、溫暖,常年握筆的地方有一點繭子,而手指頭又有著因為反複傷口留下的小印痕。
這一點繭子和小印痕讓森鷗外給他的感覺並不是那麼高冷,甚至還有一點可愛。
黑澤蓮剛才腦袋裡還緊繃的弦就這麼慢慢地被拉直了。
【你應該相信我。】他看懂了森鷗外的意思。
“慘先生需要青色彼岸花,可以跟我回我的家鄉。那裡生長著很多的青色彼岸花,其他顏色的也一應俱全。”
雖然不知道鬼為什麼執著於青色彼岸花,但森鷗外覺得自己很快就能套出來。
“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是不能就這麼去。”鬼舞辻無慘抬起了細長白皙的手臂,他黑色的指甲尖銳的有些嚇人,頂端還閃著寒光。
“我要把你變成我的部下。”
簡而言之,就是要把森鷗外也變成鬼。
剛剛才平靜下來的黑澤蓮瞬間神經又繃緊了。
【聽話。】森鷗外乾脆摟住了黑澤蓮,微笑著問無慘:“為什麼一定要變成慘先生的部下?”
無慘不相信人類的忠心,雖然他並不會把區區一個人類放在心上,想殺也是分分鐘捏死,但假如把森鷗外變成了鬼,控製起來就更簡單了,也能很輕鬆地讀出森鷗外的想法。
“為了讓你更聽話,我會把我的血賜給你。”
賜這個詞讓森鷗外很想抽無慘。
他假意問道:“慘先生是將血賜給了蓮醬,所以蓮醬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沒錯。”無慘很得意地說道,“我賜了很多血給他。”
森鷗外沉默了。
在他的沉默中,無慘逐漸意識到了氣氛的僵硬感。
他的血,將黑澤蓮變成了一個……呆子。
從非常聰明機靈的青年,變成了隻會舔人臉,連上廁所都要彆人幫忙提褲子的呆子。
“你是在懷疑我嗎?”無慘陰沉沉地磨著牙,這讓他原本就糟糕的臉色變得更加糟糕了。
一千年來,被他變鬼失敗的大有人在,都是爆體而亡,剩下的都成了他的下屬。但至今隻有黑澤蓮一個人變成了呆子。
一隻居然連鴨血粥都吃得下去的呆鬼。
在無慘的指甲距離森鷗外的脖頸不到三厘米時,森鷗外才開口道:“沒有喔,隻是如果我變成蓮醬那個樣子,可能就沒人能帶慘先生去找青色彼岸花了。”
無慘一下子被捏住了死穴。
如果連森鷗外都變成了黑澤蓮這樣的呆鬼,那他要他們也沒有用——不對,好像還有一個老男人福澤諭吉。
就算把森鷗外變失敗了,福澤諭吉也能帶他去找青色彼岸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