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種意義上, 這確實是個紕漏。
“寶石勳爵”阿爾馮斯很少受傷, 更是幾乎沒怎麼流過血, 因此,他也從來沒考慮過, 應該怎樣在詛咒學上根除血液定位帶來的危險。
而且就算尋著位置縱容對方一路打過來,他也有的是辦法將一大群魔術師迅速放倒。大量的寶石儲備、能夠從平行世界借用魔力的第二法加之來源於不同源流詭譎多變的魔術將他武裝得像是個炮|口全開的移動要|塞,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願意來觸這個黴頭。
不止不願意與他這個人為敵, 還對這個人身後的巴瑟梅羅、愛德菲爾特與澤爾裡奇等勢力保持著謹慎的態度,鮮有人願意為了一丁點收益得罪一大片狠角色,魔術師都是現實到可怕的生物。
但九頭蛇不同。
首先, 他們都是一群瘋子, 其次,能加入他們的魔術師本身也沒多正常, 都是些背離了家族的離經叛道者。
一隻手破開空間,猛地捂住了托尼·斯塔克的嘴, 幾下掙紮無果之後, 他被好幾條從背後猛然伸出的手臂直接拽進了悄無聲息展開在背後的傳送門裡。對方的準備算得上充分, 短暫的皮膚接觸之後, 他頓時感到大腦昏昏沉沉,連思考都變得緩慢了起來。
考慮到之前連命都沒了也沒能傷及阿爾馮斯分毫的兩個同行,九頭蛇的魔術師們覺得自己這一次的計劃格外有排麵。
阻斷地脈和魔術師的魔力反應, 防止對方過激反抗。用血液的定位精準找到他的位置,同時施加咒術束縛魔術回路,遏製對方施法。
最後, 一經接觸就直接催眠,先擄走再說。
在催眠術生效之前,托尼·斯塔克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原來在美國開個珠寶店,樹敵也會這麼多……阿爾也挺不容易的啊。
“什麼,托尼失蹤了?”
回程的車上,佩珀接電話的聲音格外驚訝:“他現在應該是阿爾馮斯的麵孔才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探員菲利普帶著一個小隊在現場偵查:“我們不太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衝著阿爾馮斯來的,以及對方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換過身體,畢竟之前的事故是個意外……”
電話裡的男人語氣頓了頓:“而且周圍也沒有突擊或者爆炸的痕跡,電磁環境一片正常,初步判斷,斯塔克應該是被魔術師給擄走了。更加具體的情況我們要等專業人士的分析才能確定。”
“專業人士是誰?”
佩珀問道,她總不能讓自己的老板身陷險境。
“咳,麻煩您把電話給阿爾馮斯。”
神盾局的八級探員乾咳了一聲,開口說道。
……
匆匆忙忙趕赴現場以後,菲利普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現在神盾局唯一能夠聯係到的“專業人士”如今一點魔力都沒有。
“魔術是很依賴魔術師身體條件的東西,同樣的術式換一個人施展都會是截然不同的效果,不同的身體不同的回路不同的魔力特性相互排列組合,而糟糕的是……”
——斯塔克的這具身體,毫無魔術或者魔法天賦。
也就是說,他沒辦法選擇用魔術來反向追蹤這些擄走了托尼·斯塔克的元凶。平日裡輕而易舉的手段如今幾乎都已經無法采納,阿爾馮斯揉著眉心,覺得這具缺乏鍛煉的身體隱隱約約又有了要耳鳴的傾向。
煉金術師伸手扒拉幾下斯塔克宅邸周圍的草皮,兀自判斷了一番,又從店員送來的寶石匣裡翻出一個墜著黑水晶的靈擺來。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阿爾馮斯先是伸手將靈擺握在掌心撫摸數下,隨後將靈擺上的銀鏈握持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間,保持水晶鉛垂地麵。
“嘿,你老板在乾什麼?”
之前原以為任務完成打算直接下班的神盾局一乾探員們又緊急被抓回來加班,各自端槍在斯塔克的宅邸周圍戒嚴。小探員想了想,分析道:“大概是在做占卜吧,如果對方沒有留下什麼可堪使用的線索,老板偶爾就會用這種占卜方式。”
“可是我家小女兒也這麼玩水晶啊。”
其中一個探員一把掀起自己的戰術目鏡,露出一雙困惑的眼睛:“她才七歲,對於神秘學一點都不懂,給她買的玩具使用說明書上說可以這麼用……彆這麼看我,小女孩不是就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東西嘛。”
店員:“……”
他們看向阿爾馮斯的目光中頓時充滿了憂慮。
好在,就算這具身體之中沒有魔力,寶石中封存的那些力量還勉強可以和地脈產生共鳴。水晶靈擺無風自動,繞著圈開始逆時針中等幅度地旋轉。
“占卜的結果如何?”
佩珀連忙問道。
“斯塔克他暫時沒有危險。”
阿爾馮斯輕輕鬆了一口氣:“可能會讓他吃點苦頭,不過那畢竟是我的身體還穿著我的禮裝,彆人能做到的事情也很有限。”
對方大概是衝著他來的,結果煉金術師外皮底下裝著鋼鐵俠的內芯。阿爾馮斯歎了口氣,做了第二次的占卜,結果顯示這一次襲擊的惡意,確實應該是錨定在自己的身上。
“我的錯。”
他直截了當地道歉:“給斯塔克添了麻煩,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姍姍來遲的尼克·弗瑞查看了現場之後,建議道:“阿爾馮斯你現在力量大都沒辦法使用,反正九頭蛇如今已經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了,你不打算跟神盾局合作嗎?”
煉金術師微微眯起眼睛。
如果是隻牽扯到他自己,那根本沒有合作的必要。尋常人類的武器對他造不成多大傷害,而真的遇到危險的話,他還可以選擇躲進鏡像空間裡,或戰或逃手段各有一大堆,但如果再在天平上多加一個托尼·斯塔克的話……
這個世界,不能輕易失去它的英雄。
阿爾馮斯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正好現在這具身體也用不了多少魔術。”
他坦言:“我會找到斯塔克現在所處的大致位置,在確定坐標之後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畢竟涉及魔術師的戰鬥,神盾局方麵也完全不敢拖大,直接派出了最為尖銳的部隊,縱使如此,在阿爾馮斯看到麵熟的金發大兵時,仍舊還是吃了一驚。
“……cap?”
他問道。
史蒂夫·羅傑斯也覺得格外心情複雜,他接到任務通知的時候聽說了阿爾馮斯和托尼·斯塔克交換身體這件事,但是就算提前打過了招呼,如今麵對著斯塔克這張臉,他仍舊覺得格外不可思議。
“阿爾。”
二戰老兵艱澀地回答道:“這一次我會和nat一起配合你進行突入,除了優先目的是營救托尼·斯塔克以外,還要包含調查清楚九頭蛇這一次行動的目的,以及如果可能的話,順便搗毀他們的基地這個附加的工作。我們缺乏和魔術師作戰的經驗,所以這一次在有必要的情況下,會聽從你的指揮。”
站在史蒂夫身後穿著緊身衣的紅發女特工沉默著點了點頭,阿爾馮斯看了她一眼,發現這位就是在曾經的酒會現場,跟在托尼·斯塔克身邊的那位據說“新聘請的秘書”。
阿爾馮斯:“……”
所以說,斯塔克的境況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嘛……或者說神盾局的手伸得一貫都有這麼長。
小店員也作為行動的外部援助被留了下來,入職的第一次大型活動就要直接對槍九頭蛇,他現在的表情簡直欲哭無淚,那點兒“能夠和美國隊長同一個小隊執行任務”的激動心情消失得一乾二淨。
更加糟糕的是他的老板如今前所未有的不可靠——如果說曾經的阿爾馮斯給神盾局眾人留下的形象是未嘗一敗的煉金術師的話,如今頂著托尼·斯塔克的那身皮相,再加之同事那句“和我七歲女兒看上去同款的靈擺”,上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