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部戲的預計拍攝檔期是四個月,她隻簽了一個半月的檔期,一旦殺青,如果她沒能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和兩人建立起親密關係,那她之後的機會就少了。
喬桑就在這樣的思緒中沉沉睡了過去。
而僅隔幾個房間的房間裡,秦明奕卻睡不著。
總覺得鼻尖依舊縈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
那是屬於某個人身上特有的氣味,好像就那麼一會兒他身上就沾上她的氣味了一樣。
可等他仔細去聞的時候,卻又聞不到,好像那股香氣隻是他的幻覺。
更糟糕的是,他一閉上眼,眼前就浮現出喬桑衝他笑的那一幕,那雙眼睛裡像是沉著星星的溪流,那些星星和波光晃啊晃,晃得他心都亂了。
他手指觸碰到她臉的柔軟觸感異常清晰的停留在他的指尖,除了拍戲,他厭惡一切和任何人的身體接觸,可是他卻沒發現,除了緊張和不知所措,他居然沒有生出厭惡之心來。
漆黑寂靜又空曠的房間裡,他的心跳聲像是夜裡格外清晰的鐘聲,咚咚咚咚,跳得格外急促又清晰。
他真是著魔了。
秦明奕抓過被子,蒙住了頭。
——
喬桑一覺醒來,後腦勺還是一陣鈍痛。
喬桑碰了碰後腦勺,反而比昨天還疼的更厲害了:“該死的秦明奕——”
已經坐在片場完成了一場戲,因為昨晚上沒睡好,這會兒正在閉眼小憩的秦明奕忽然打了個噴嚏。
他睜開眼,皺了皺眉,莫名有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喬桑洗漱完就去了片場。
直接進了化妝間。
段莊宇已經化好妝換好服裝在那裡看劇本了。
他穿西裝打領帶,頭發全都用發膠往後梳起,金絲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比起昨天晚上的堪稱平易近人,此時的段莊宇有一種生人勿近的凜冽氣場。
仿佛是聽到聲音,他抬起頭來,一張臉雖然麵無表情卻仿佛裹著無形的寒霜,修長的手指輕輕往上推了推鼻梁上滑下去的眼鏡,看清是喬桑後,嘴角卻微揚,輕聲說:“早。”
一霎那,仿佛裹在他周邊的冰霜都消融。
喬桑也彎起嘴角:“早。”
她在自己的那張化妝鏡前坐下。
化妝師很快就進來給喬桑化妝了。
段莊宇隻打了聲招呼後就繼續低頭看他的劇本了,即便經過了昨天晚上,今天的段莊宇似乎也並沒有和她的關係更親密一些。
喬桑垂下眼,有些走神。
正好化妝師在梳喬桑的頭發,梳子劃過喬桑昨晚上摔到的地方,頓時引起喬桑一聲刺痛的抽氣聲。
“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化妝師立刻道歉道,同時又覺得奇怪,自己的手法明明挺輕柔的。
喬桑笑了笑說:“沒事。”她正好從鏡子裡瞥到秦明奕走了進來,於是幽幽地說道:“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起床就感覺後腦勺好像被摔過一樣,疼的厲害。”
果然就看到秦明奕的腳步微妙的停頓了一下。
在他的目光望過來之前,喬桑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一副無辜者的模樣。
“那我小心一點。”化妝師說道,整理發型的時候都很仔細的避開了喬桑疼的那篇區域。
“謝謝。”喬桑禮貌的道謝,然後繼續低頭看劇本。
段莊宇若有所思的看了喬桑一會兒,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秦明奕看了喬桑的後腦勺一眼,猶豫了一下,然後也站起來走了出去。
喬桑也沒發覺,入神的看著劇本。
就連化妝師什麼時候出去了都不知道。
直到段莊宇重新走了進來,把一個小玻璃瓶放在她麵前的化妝桌上她才從劇本裡抽離出來,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來。
段莊宇抬了抬下巴,說道:“用這個藥水揉一揉傷的地方,很快就好。”
喬桑眨了眨眼,然後才知道段莊宇說的是什麼,有些意外:“啊,謝謝。”
段莊宇腿長,直接坐在了化妝桌上:“昨晚上的事我也得負一定責任。”
喬桑佯裝不解的看著他。
段莊宇指了指自己的後腦勺,說:“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讓你喝醉摔了。看起來應該摔得挺嚴重的,要不要下戲以後去趟醫院?”
喬桑一副恍然大悟:“啊——我就說呢。”又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自己不知深淺,一時高興,有點忘形了,我應該沒在你麵前出醜吧?”
段莊宇說:“很乖。”
喬桑:“嗯?”
段莊宇微微勾起嘴角:“你喝醉的時候,很乖。”
他見過很多人醉酒後的醜態,無論是披著多光鮮亮麗的皮囊,喝醉後仿佛肆無忌憚的露出自己的醜陋的一麵。
喬桑喝醉以後卻安安靜靜的,明明手腳都沒力氣了,卻還能考慮到不能被記者拍到。
他不得不承認,他昨天晚上也曾有過一瞬間的懷疑,甚至有一絲想要放任其發展,看喬桑到底會怎麼做的異樣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