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站在自己房門......隔壁的那間門口,低著頭看不清臉色,但渾身低氣壓的伸手打開門。
被子、用具這些都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完全看不出之前有人在這住過一晚。
除了躺在窗邊半開的行李箱。
“果然沒拿......”中也站在行李箱前皺眉。
站在原地掙紮的想了會,還是拿出手機準備給行李箱的主人打個電話,讓人趕緊過來把行李箱拿走,如果不要了那自己也好扔掉。
一想到這,中也的臉色就更加不善。
說什麼沒有去處、沒錢坐車,結果跟意大利隔一陣就裝修城堡的有錢老牌Mafia關係匪淺,也隻有自己信了他的邪!
“裝修”約等於“重建”的彭格列:........彆說了,我有個賣海產的朋友已經汗流浹背了。
又一個十分鐘後。
手機屏幕停在通訊頁麵亮了又熄,戴著手套的指尖依舊沒有點下去。
因為————
“可惡!居然根本就沒有交換過手機號碼!”中也麵對著地上打開的行李箱,崩潰的抱頭蹲下。
“而且我為什麼還要好心到把那個騙子的行李箱還給他?!”
年輕的乾部遇到過陰謀、背叛,但還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讓人糾結的事。
平時的果斷直率,似乎都被某些隱晦的東西,擠壓到第二選項。
中也蹲在地上好不容易平複心情,決定不管那家夥死活之後,深吸一口氣打算回去泡個澡睡覺。
一睜開眼就看見麵前打開的行李箱上,一本厚厚的筆記本放在最上麵。
看起來很正常什麼花紋都沒有的皮質封麵上,有人用鋼筆在右下角畫了一個小小的圓禮帽,被一個隨性的大大的字母C包圍。
似乎隻是走神隨手畫上去的,留不住墨水的封皮上已經隻剩淺淺的痕跡,也就是中也蹲在麵前才看清這是一個跟自己不離身的帽子一模一樣的圖案。
赭紅發色的年輕乾部好不容易走出迷霧,下定決心之後,一下子又繞了回去。
他之前懷疑刻意接近自己的遠川慎一是腦子不好搞錯性彆的組織派來的,雖然這點懷疑在中也本人看來也就隻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
但好歹能給出一個理由。
讓沒接觸過、也沒產生過和那雙時刻看向自己的琥珀色眼眸裡相同情感,暫時還不能很好理解為什麼自己也變得有點奇怪的年輕乾部,勉強說服自己。
現在排除掉遠川是被敵對組織派來的,甚至和他關係匪淺的那個“朋友”強烈反對他接近自己,而“朋友”和獄寺隼人不僅交好還能互懟,顯然不缺地位也不缺錢。
那麼遠川慎一靠近自己的目的就隻剩下........
不、不對勁!
十年後的那個遠川不是說他們隻是、隻是那種“天天等待自己消息才能見麵”“好不容易今天來一趟居然還被打斷”的關係嗎?
中也記得當時自己立刻就反駁不可能,自己怎麼可能會是對感情這麼不認真的人。
現在看來.......
首先暫定遠川喜歡自己,主動追自己,那麼會出現十年後的遠川口中所說的那種“關係”,主要問題是在自己這邊?!
中原中也蹲在地上眼也不眨的死死盯著眼前的筆記本,厚重的本子靜靜躺在折疊整齊的衣物上,隨便旁邊表情嚴肅、苦大仇深的少年怎麼用能燒穿本子的眼神盯著自己。
物似主形,可惡!
從今天早上開始,又又又又一次反思自己未來是不是變成糟糕成年人的橘貓貓炸毛,並用自己的藍眼睛瞪。
筆記本:冤.......算了,作為一個異能力產物出現在這裡,半點也不冤嘻嘻
彭格列:那下麵有請我們常年赤字的財務組演唱一首“竇娥冤”!
“叮咚”
手機自帶的信息提示音響起,在此刻安靜至極,又因為少年人終於意識到某些事而透著煩亂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忽然驚醒的中也拿出放在腳邊地上早就息屏的手機,上麵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大腦還有些恍惚的點開,看清第一行字中也瞬間清醒,再往下看瞳孔地震。
[陌生號碼:晚上好,這裡是遠川慎一。為我之前的行再次道歉,但請相信我並沒有戲耍您的意思。]
[冒昧打擾是因為我繼續拿著這個的話,如果被您從彆人口中得知會引起誤會,很害怕您會因此更加討厭我,所以想把它交還。]
配圖是一張照片。
從照片兩側邊緣的細節能辨認出是機場大廳的座椅。蒼白修長的手放在膝蓋上,手心裡躺著一條黑色皮質的chker。
金屬扣、款式、材質.......
中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頸間,確認還在後看著屏幕裡的那條不由得生疑,但直覺告訴他,遠川手裡的那一條就是他的。
甚至還是帶了一段時間的。
躺在遠川手心裡的皮質chker被解開後不僅有自然彎曲的弧度,還有金屬扣印痕的痕跡,中也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一直戴著的位置留下的長度。
在自己房間一牆之隔的客房裡,有著明亮耀眼色彩的年輕乾部原本要起身的動作忽然放下,蹲在打開的行李箱麵前,這次是真的把頭埋進了膝蓋裡。
空蕩的房間裡隱約聽見含糊的罵聲。
機場裡,沒有行李,沒有東張西望的找人,也沒有等待接機的激動,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裡就像個異類一樣的白發青年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迅速拍完照後就把手裡的東西收好,一時沒有得到回複也不著急,白色睫毛輕輕闔上掩蓋住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