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輕易放過了他,彆人可不會,一群人一邊罵他一邊叫嚷著要去報官,那可是十萬黃金啊!
忽聽旁邊的人驚呼道∶“仙君,您受傷啦!”
沈扶玉穿的衣服是清霄派的派服,其派服與派名一般,通體白色,隻用不同顏色的線繡著青蓮樣紋。沈扶玉是內門首徒,用的線是金絲線,此線乃金絲蛛所產,有著一定的防禦力。行走時蓮花若隱若現,閃爍著細微的光澤。
而此刻,他胸前的雪白衣襟上卻是染了一片鮮紅的顏色,血液正漸漸乾涸,卻仍刺眼至極。
原本安靜下來的人群倏地又開始躁動起來,或緊張、或擔憂、或害怕……各色的神情浮現在不同的麵容上,稀碎的討論聲嗡嗡響起。
“無妨。”沈扶玉手指微動,血跡上覆蓋了一個雪白的陣法,不過眨眼間,血跡便消失得一乾二淨,給眾人都看愣了。
“這是先前受的傷,大家不必掛懷,”沈扶玉解釋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月亮,又道,“時日不早了,我在這兒看守著這些鬼屍,大家先行回家休息吧。”
旁人正想問如何回去,便見沈扶玉再次抽了清月劍出來,劍光泠泠,他執劍在四麵八方各揮出一道劍氣,為他們劈開了回家的道路。
“謝謝仙君,謝謝仙君。”旁人一邊道謝,一邊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去。
王修遠不住地強調:“仙君你可千萬不要睡著啊,不然我們多危險啊。保護我們可是你的責任,你推卸不了。”
王心慈怕他的話惹沈扶玉不開心,但想起方才他害自己的行為,又不願低下頭替他給沈扶玉道歉,隻能道:“仙君,你彆聽他的,他……”
沈扶玉隻是笑笑,溫聲道:“我自會保大家平安。”
很快地,這片土地便隻剩了沈扶玉與這些活屍,活屍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青白色的臉在彼此的軀體間若隱若現,竟有幾分亂葬崗的恐怖感。
沈扶玉走到他們中間,指尖亮起一抹微光,像是撚了半分月光。他迅速在空中畫了個符咒,腳底與之形成相應的法陣,漸漸地朝四麵八方蔓延去,直到把所有的活屍儘數圈住,方才停住,所有的活屍都像是被抽去了力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他指尖落下最後一筆,法陣徹底行成,一陣微風刮過,麵前的活屍已排列整齊,連衣角都收得乾淨利落。空中倏地出現數張白布,輕輕地覆到了他們的身上。
清月劍浮於空中,如星辰般閃爍了幾下劍光後,迅速飛出去,劍尖劃破土地,圈了個圓圈,而後,劍身筆直地升入停在圓心正上空。地上劃痕處則產生了無數條光絲,它們迅速交纏編織,紮於地麵,重新反撲向清月劍,兩者相接,行成一個結界。
結界已成,沈扶玉走到清月劍下坐下,專心打坐調養內息。
他這番下山是去處理一些瑣碎事務的,不料今日返回途中突然遭受了反噬,反噬很重,使得他當場吐出一口血——這也是方才衣衫前襟血跡的來源。他尚未來得及思考,王鎮這邊便起了騷動,他隻好先過來救人。
沈扶玉一靜下來調理內息就知道自己遭受反噬的原因了——他的另一把劍——絳月劍,失蹤了。
他仔細思索了半晌,在他遭受反噬前,絳月劍還好生地背在他身後,那口血吐出來,絳月劍便立刻消失了,按他遭受反噬的程度來看,恐怕還斷了劍。
沈扶玉十八歲那年強行封了絳月劍,劍修的劍與人是一體的,他的功力也因此被封了五成,這次反噬對他造成的內傷相當嚴重,怕是一時半刻好不了。
沈扶玉調息間血鏽味又湧上嗓眼,惹得他眉頭皺了幾分,尚未咽下去,突覺不對,他睜開眼——
一張青白色的、布滿皺紋的臉赫然映入眼簾。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扶玉的動作,這活屍緩緩張開了嘴,發出宛如破舊風箱般“嗬嗬”的聲音,眼珠全白,隱約可見細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