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條泳褲, 陸水在屈南心裡的形象又多了更深層的理解，在陳雙麵前，他是保護欲爆棚又聽話的可愛弟弟, 在他隊長麵前，他是一個替補小透明，在自己麵前, 他是個隨時可以甩尾抽人的虎鯨。
可是真實的陸水，竟然偷顧風的東西。
看樣子還偷了不少, 以前自己隻發現了泳帽，沒想到這回連三角泳褲都順走了。不會連嘴裡那塊巧克力都是顧風的零食吧？屈南將身體做正, 腦筋開始飛速運轉。
從小就開始了，拿了顧風那麼多回的私人物品, 顧風不可能不知道。這回連泳褲都偷了，顧風又不說陸水, 這算是散養水生動物呢？屈南不懂了，要說他有這個心眼, 麵對陸水時確實感覺不出來, 一心撲在訓練上。可是要是真沒心眼, 身邊有個時不時順一下自己私人物品的隊友，還會這麼縱容麼？
一時之間, 屈南暫時想不明白了。但暫時不明白不代表永遠不明白, 或許自己以後應該多聯係聯係那個顧風，有他在的話，或許四水就不再黏著陳雙了。
“累不累？”陳雙看著弟弟吃東西，心情莫名其妙愉悅起來，“零花錢還夠嗎？你每天都要下水，要補充足夠的熱量才行, 否則身體撐不住。哥現在有獎金了，你彆省著，想買什麼都買什麼吃，聽話。”
“有，有錢。”陸水咬了一口巧克力，剩下的半塊兒塞到了哥哥的嘴裡。
屈南聽著他們說話，不自覺地笑了出來。陸水當然有錢，零食吃顧風的，剩下的錢都給北哥買禮物了。隻是不知道北哥知不知道顧風的事，要是他和顧風見麵了，會不會再鬨出什麼風波。
半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首體大的東校門，陳雙帶著弟弟鑽出後車門，兩個人的隊服全然不同。首體大的學生對北體的服裝並不陌生，但還是有人不免多看幾眼。陸水拉著哥哥的手左顧右盼，不像是急著吃飯。
“怎麼了？”屈南一下看出了陸水的意圖，“想喝奶茶？”
陸水點了點頭，看向那家以薄荷藍為主基調的小左奶茶店。
“陳雙，你先帶陸水去找烤肉店吧，這個時間怕是何嘉良已經到了，他年輕比咱倆小，彆讓他等太久。”屈南朝陳雙伸手，“咱倆的奶茶情侶積分卡給我一下。”
“那行，你去吧，我先帶他找座位。”兩個人的卡還沒用完，由於備賽，陳雙好久沒沾過飲料。一張精致的卡片從陳雙的手裡到了屈南手裡，他捏著這張卡進了奶茶店。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嗎？”櫃台裡麵是一個男人，瓜子臉，戴著金絲邊的眼鏡，眼鏡腿上還垂著金色的細鏈，明顯是裝飾鏡。他轉過身的時候，一條柔順的馬尾低低垂著，屈南恍然一愣，隨後聽到其他的店員叫他老板。
老板？今天老板來巡店麼？隻是想不到奶茶店的老板會是這樣的打扮。
“您好，請幫我查一下這張卡能不能兌換積分了？”屈南將情侶卡遞了過去。
“好的，請您稍等。”老板說話輕聲細語，雙手接過卡片，再打開櫃台前的電腦查詢，“嗯……您這張卡裡還有25杯，買空之後就能兌換積分和獎品了。”
“那好。”屈南的笑容像是一杯淡茶，永遠無害，什麼時候飲下都可以解渴，“原來是這樣。”
老板剛準備還卡，疑惑地瞪圓了眼睛。
烤肉店裡已經熱鬨起來，大部分來嘗鮮的都是新生。何嘉良馬上就到，陳雙帶陸水坐了個靠窗的好位置，看著外麵走走停停的學生。“四水，你看，那個就是哥說過的小超市。”
陸水抬起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超市老板可仗義了，屈南幾個月結一次賬都行。咱家小白的媽媽以前總是上他店裡要吃的。”陳雙拆開消毒紙巾，給弟弟擦手，“小白的媽媽現在可胖了，喂得肥嘟嘟的，每天守著我那幾十盆花，還有你那一小片菜地。”
“等收了菜，咱倆帶回家給阿姨吃。”陸水搓了搓手指，最近泡遊泳池太多，指腹的褶皺狀態還沒消失。
“我媽喜歡吃西紅柿，咱倆多種點兒。”這時服務員端上了擦手的熱毛巾卷，陳雙拆開一個，細心地給四水擦臉，“臉都黃了，一會兒多吃點。你隊長的話千萬彆放在心上，你最棒了，全隊最棒就是你，他不懂跳水。”
陸水閉著眼由著哥哥擦，睜開眼睛後笑了笑。“隊長懂。”
“他懂個屁。”陳雙還是想給顧風一拳，居然有人不誇自己弟弟，這不科學，“他要是懂跳水，為什麼每次都要你陪練？他自己的搭檔呢？”
陸水低下頭，捏了捏海豚吊墜，像個不愛說話的孩子，顯然是不想聊這個。可是麵對哥哥，他又不願意有所隱瞞：“隊長的搭檔……有事。”
“哦，他搭檔有事就用你替補，他搭檔回來就沒你事了？搞什麼替身啊？他是不是替身文學廣播劇聽多了？”陳雙護弟心切，“還是該打，哥就是抽不出空，否則必須找他談談。”
“哥，我願意當替補。”陸水一聽哥哥要動手了，立馬笑了笑，“替補也是正常練，將來我……單人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