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帝王家的女人們(2 / 2)

瀛姝的確是南次的良配。

可睿智如她,不會看不懂南次的心思,她和南次有距離。他曾經也以為這樣的距離是因瀛姝情竇未開,還不懂兒女私情,但借中女儀的口,瀛姝說明了,她並不是不懂兒女私情,她對南次有情,但仍然限於兄妹、知己,也好在,瀛姝對彆的男子甚至連這樣的情愫都不存在。

這天夜裡,司空通去了含光殿。

賀夫人當然不會再讓何良人迎駕,她卻也料到了皇帝陛下會來“安撫”,她沒聽說叔祖賀執平安蜀州叛亂失利的意外,隻是當回京時,讓兒子打聽過戰況,得到的回音是“戰事不會這麼迅速結束”,她也認為理當如此——如果太快鎮壓叛黨,怎顯得江東賀一族是“臨危受命”?既然蜀州的亂局輕易就能平定,彆的權閥肯定不會答應朝廷大賞江東賀的軍功了。

戰事沒有結束,陛下就會持續恩寵含光殿,哪怕何氏真是一桶扶不上牆的爛泥,也絲毫不能影響含光殿在內廷的地位,賀夫人根本不打算再提何氏這麼個人,她得等皇帝陛下主動提。

司空通的確“主動”:“何氏太輕浮,她隻不過是兩次侍寢,就忍不住炫耀,全不顧及體統,忘了她是被誰舉薦,是含光殿的人,朕若是不給予教誡,隻怕滿後宮的宮眷儘都相信了她的杜撰,以為朕為她一介選禦,竟然當真無視內廷法度,朕決意要肅正內宮風氣,豈能立身不正?”

“妾也很惶恐,隻以為何氏在妾跟前低眉順眼的,當能好好服侍陛下,誰知道她是這麼不穩重的一個人,妾識人不清,也沒能耐拘束好宮禦,若是陛下要責處,妾也隻好領受了。”

“何氏的錯是何氏的錯,倒沒人膽敢真的編排你,今日朕來含光殿,也是為了讓那些居心不良人的斷了落井下石的念頭。”

“妾就知道陛下不會遷怒於妾,陛下明知妾是個無用之人,調教不好宮禦,因此才從不讓妾管辦宮務呢,陛下還清楚,何氏雖然是妾舉薦參選,但妾可從來沒逼著陛下對她施恩施寵,這回陛下召寵她,也不是妾能左右的。”

司空通的耳朵裡聽見了抱怨之辭,笑睨著賀夫人:“你啊,從前可沒有少跟皇後嗆聲,她畢竟是皇後,你理應恭敬。皇後現在雖說受了教誡,但朕是讓她在顯陽殿反省,如果讓你管執宮務,隻怕就連朝堂上,都要生風言風語了。”

“謝妃對皇後就恭敬了?陛下偏心就偏心吧,大不必又給妾再扣頂罪名。”

“你看謝妃什麼時候跟皇後嗆過聲?確是有爭執,爭執是對事不對人。”

“陛下,妾可不是為了跟謝妃爭掌管後宮的權柄,妾不過是為阿鄭打抱不平罷了,妾是沒有謝妃能耐,但阿鄭比謝妃能點不如了?陛下卻也從不讓阿鄭佐管宮務,阿鄭是貴人,品階比嬪禦高,理當和謝妃一同掌執內廷……”

“鄭妃埋怨朕處事不公了?”

“阿鄭心裡明白,雖說我和她都被稱為‘夫人’,隻有謝妃才是真真正正的夫人品階,三個人坐一排,謝妃的位次是排在前頭的,但她固然是夫人,論來也沒有執管內廷的資格,皇後掌禦宮務,這是法度,其餘人的特權,可不都是靠陛下賜予,要論來,阿鄭為陛下誕下了三郎,功勞總比謝妃要大吧,但在內廷的體麵,長風殿跟昭陽殿能相提並論?”

“管執宮務是一件勞苦事,卻被你們當成了麵上光。”司空通冷哼。

賀妃心眼多,但腦子自來就不那麼好使,自作聰明是她的老毛病了,管執宮務是她眼裡的香餑餑,還不僅是她,對鄭妃而言也確實具有誘惑力,但這個香餑餑卻在顯陽殿這口鍋裡,她們的手難夠著,也隻有在旁眼饞。

如今顯陽殿成了冷灶,終於又有了機會拿走香餑餑,可自己伸手還是夠不著,需得看皇帝願意把香餑餑移去哪口鍋,明麵上,謝夫人是賀、鄭二妃共同的敵人,但賀妃卻盤算著先暗算鄭妃,讓鄭妃出局了。

司空通壓根不信,鄭妃會把對他的怨言告訴賀妃。

鄭妃要比賀妃精明得多,滿腹的厚土,足夠把心機埋藏得嚴實,隻是她從來懶得掩飾奪儲的意圖,將之視為理所當然。鄭妃也必然知道為何他從不讓長風殿染指宮務,鄭妃從不抱怨,是因為無話可說。

謝妃雖無子嗣,可入宮多年,雖一直協助著皇後管執宮務,也有她自己的私心,然而行事光明磊落,賞罰分明,彆的不說,隻講昭陽殿中,就從沒發生過宮人、女禦“暴亡”的惡事。不管是賀妃還是鄭妃,都針對昭陽殿行使過陰謀詭計,謝妃雖說不是次次都能料敵在先,但尚能明察秋毫,導致賀、鄭屢番計謀落空,反而留下了把柄。

鄭妃對謝妃心存忌憚,不到關鍵時刻,她絕不會跟謝妃硬碰硬。

但司空通卻佯裝聽信了賀妃的話,次日,就給了長風殿一些苦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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