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對,我一個男人,就算晚上走大街上,我又怕什麼?”薛導挺了挺胸膛。
助理斜睨了眼薛珂,點頭搭話:“您之所以安全,不在於您是個男人,而在於您有一個橫向的身材,以及令人堪憂的穿搭審美。”
“……彆以為你是我親戚我就不敢開除你啊!”薛珂氣道。
助理扯了扯嘴角,轉而若有所思地看著江一鳴離開的方向,“江少這麼說,肯定有他的原因。我聽說,這個電視台四年前好像出過點事情,直到一年前都還禁止員工留在電視台裡加班超過晚上八點。”
薛珂摸了摸寒毛豎起來的胳膊,“既然後來解禁了,肯定說明沒問題了。”
“那倒不是,我聽說是因為電視台的舞台被征用搞地方春晚分會了。不過後來好像確實沒出過什麼事情,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助理說道。
薛珂鬆了口氣,“我就說嘛,肯定的。”
他笑著繼續折騰他那剛報銷下來的高大上定焦設備,說道,“每個大樓都有那麼點‘事情’,總不見得都是真事兒,彆自己嚇自己了。江少真是的~”
助理因為薛珂那揚起的小尾音打了個寒顫,他撇撇嘴,繼續幫忙打下手。
就在薛珂弄完了最後一步,打算試一下鏡頭效果的時候,忽然設備屏幕上出現了一片雪花,右上角的時間瘋狂跳閃起來,最後定格在23:44分上。
薛珂傻眼地看著自己新買來的設備,屏幕上除了時間外都是雪花,他有些納悶地拍了拍鏡頭,“怎麼回事?接觸不行?還是剛才被我設置壞了?明天就得上台用的啊,彆搞我啊老大……”
薛珂碎碎念,緊張地搓了搓手。
他身邊的助理拉了拉薛珂的袖子,輕聲問:“薛叔,現在幾點啊?”
“在台裡要喊我薛導!”薛珂先糾正了一句,然後看了眼屏幕上唯一完好的時間,有些驚訝,“十一點四十四啦?怎麼那麼快……”
助理薛陽伸出手腕,他手腕上帶著運動型手表,搖一搖就能自己走的那種,上頭時間明晃晃地顯示著晚上十點出頭些。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就十一點了。”薛珂眯眯眼,“這麼說,時間顯示也不對了,屏幕還花了。”
“真要命,這種又貴又精細的東西果然麻煩……我得翻翻我的□□去,讓人來檢修一下。”薛珂低聲碎碎念叨。
薛陽覺得周圍空氣溫度似乎降下來不少,他摸摸露在外頭的胳膊,因為溫度驟冷下來,冒出了一小片雞皮疙瘩。
他張嘴往外輕輕哈出一口氣,就看見一圈白霧從自己嘴裡噴出來。
他倒吸口氣,微睜大了眼睛,一把扯住薛珂,“薛叔!不太對勁,這裡忽然冷下來了!”
“中央空調壞了吧。”薛珂被自己侄子一提醒,才覺得是有些冷,他環顧四周,一圈都是環形的觀眾席,燈光也沒打過去,暗沉沉的一片,好像連清潔工都已經走了。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等會兒我發個消息給後勤部的。”
薛陽直搖頭,“我覺得不對勁,要不我們還是聽江少的,先離開大廈……”
他話還沒說完,原本隻照在他們這邊的燈光忽然調得極亮,亮得晃眼,讓人不得不抬手遮住眼睛。
然後薛陽就聽見接連幾聲“啪啪啪”,整個舞台,包括觀眾席上方的燈光都被打開了,同樣是被調亮到了極點,晃得薛陽和薛珂都有些睜不開眼。
照這樣的過度調光下去,用不了幾分鐘,頭頂上的這些燈泡都得爆掉。
“搞什麼啊!”薛珂爆了一句粗口,勉強睜眼想去看舞台上方的調控室,可那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沒人在那兒,那到底是誰在惡作劇?薛珂腦海裡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旋即,燈泡全都爆開,整個舞台又驀地沉入一片黑暗裡。
薛陽連忙掏出手機,“薛叔,我們趕緊離開這兒!這兒太邪門了!”
他邊說,邊一把抓過身邊人的手。
對方手心裡都是濕意,黏糊糊的。
薛陽抓著對方往門口快跑,邊跑邊在心裡想,他叔還總找借口解釋那些奇怪情況,原來自己心裡也怕得不行,手心都出汗了。
就在薛陽快跑到門口的時候,薛珂的聲音從舞台那裡傳來,話音裡還帶了點哭腔:“薛陽?薛陽!?你這小兔崽子跑哪兒去了!敢丟下你叔!不知道你叔就怕黑啊!我!我立馬開除你啊!”
薛陽渾身一個激靈,驀地停下腳步。
那他拉著的人是誰?
這會兒他已經拽著對方跑到了門口,走廊上的透明窗戶透著月光,薛陽僵硬地扭頭往後看,視線由下往上,最先看見的就是自己牽著那人的手。
他手心裡一片黏糊糊的血,那人的肚子開了一道血口,可能是剛才跑得太快,血和裡頭不知道是脂肪還是腸肉的東西直往外掉。
薛陽臉色驀地變得慘白一片。
他視線不受控製地往上看,是滿是劃傷血口的胸膛、脖子,再是一張青白得毫無生氣的臉。
“救我……”那張臉發出氣聲,可細看,他的嘴,卻被人密密麻麻地縫了起來。
薛陽頭皮猛地炸開似的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