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裡頭就傳來了淅瀝瀝的水聲。
鐘晟目光微沉,他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平息下去,沒法不因為江一鳴手腕上那一圈淤青不暴躁暴怒,更控製不住地去想,被江一鳴維護的那個人是誰。
聽,是醋壇翻了的聲音。
江一鳴從浴室裡出來,就看見鐘晟還坐在外麵客廳裡,穿著沒脫下的西裝,客廳裡的燈沒開,隻要一圈地燈昏昏沉沉的,烘得那邊氣氛更沉悶了。
江一鳴赤腳踩著地毯走過去,皺眉半蹲在鐘晟麵前,“怎麼了?”
鐘晟抬眼看了看他,蹙起的眉峰裡堆滿了露骨的自責和擔憂:“你手腕上的傷到底是誰留下的?你是在維護那個人?”
江一鳴沒想到鐘晟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他失笑地坐下來,就坐在地毯上,“哈?維護?”
“雖然我和你已經沒有未婚伴侶的關係,但我看著你長大,你還是可以把我當成可以依靠的大哥。”鐘晟繃著臉,隻當江一鳴還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他嚴肅認真地說道。
江一鳴噎了噎:“看著我長大……這個聽起來有點奇怪。”
江一鳴覺得,嚴格意義上,他也可以說是看著鐘晟長大嘛,誰比誰可靠了?
他擺了擺手,隨意地笑了笑:“我隻是不想和小朋友計較而已。”
鐘晟擰起眉頭:“是任重遠?”
江一鳴:“……”這一下就猜出來了?
他瞪著眼睛意外地看向鐘晟,鐘晟微繃直下頷線條,冷臉道:“是他。”
“你怎麼一猜就中的?我臉上寫著答案?”江一鳴摸著下巴納悶,“小朋友氣性暴躁,一言不合就上手,不過也沒多大事,就是我皮嫩,一捏就是個青。”他聳聳肩。
鐘晟依舊沉著臉沒吭聲。
江一鳴看看他,沒心沒肺地笑了聲,調侃道:“你現在這幅模樣,讓我覺得你想喊人把他灌|水泥沉黃浦江。我記得你可是把鐘家洗|白了的。”
“黃浦江沒用,剛跳下去就能被撈上來。”鐘晟哼了聲——鑒於黃浦江上巡邏船多得數不勝數。
江一鳴笑得更大聲,他索性靠著鐘晟的小腿,懶洋洋地道:“反正就是個小事兒,沒必要說。你看,我說了,你眉頭還皺著,硬生生看起來像是四十歲的了。我要是不說,你不發現,眉頭不皺起來,那你還是個三十五歲的黃金單身漢。”
“三十四。”鐘晟悶悶不樂地打斷。
“啊?”江一鳴茫然地仰頭看向鐘晟。
“我,三十四歲。”鐘晟糾正。
“……”江一鳴悶悶笑起來,把臉埋在鐘晟的小腿間遮著,甕聲甕氣地笑道,“三十四、三十五,不都差不多嘛。”
鐘晟哼了聲,表示差遠了。
那他就比江一鳴大十一歲了。多一歲都不行。
把長發公主哄得臉色緩和下來後,江一鳴才跑去睡覺,一副功成身退、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灑脫模樣。
公主就是公主,需要騎士哄。江一鳴在心裡咧嘴偷樂。
隔天江一鳴錄製節目,上台前看見段費居然也帶著傷來了。
他有些詫異,兩人目光遙遙對上後,江一鳴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結果沒想到,段費徑直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鮑啟文站在江一鳴邊上,見狀吸了口氣,“誒喲,這人怎麼不知道這時候得避嫌?回去又得被狗仔抓著出通稿了。”
“反正你有十萬水軍,怕什麼。”江一鳴涼涼說道。
鮑啟文:“……合著我十萬水軍不花錢是吧?”
現場所有大炮,在看見段費朝江一鳴走過去的時候,紛紛豎了起來,齊刷刷地對準江一鳴。
薛珂見狀,甚至有種衝動,想要提前開播,搞個半決賽先導片似的東西。
“江大師!”段費大步走過來,一聲高喊引得不少人豎起耳朵。
他有些激動地想要握住江一鳴的手,被江一鳴不著聲色地避開了。
“上回和您一聊,我、我意識到了我身上罪孽深重,我想彌補,彌補我的孩子和我的妻子,我該怎麼做?”段費眼睛發紅,“我妻子已經三天沒回家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找到她、和她道歉,請大師為我算一算!”
江一鳴:“……有什麼事情,我們比賽完再細說。”
他看了眼四周圍投過來的八卦視線,“除非你想把你的事情公之於眾?”
段費聞言有些瑟縮地後退了一步,連忙低調地戴上墨鏡,匆匆點頭:“那,江大師求您務必給我一個談話的機會!”
江一鳴擺了擺手。
因為本來場地就亂哄哄,兩人說了什麼其實也沒法聽清,加上他們站在內區,都是台裡的工作人員,哪怕聽見了,誰也不敢往外傳。
於是外區好奇的觀眾和媒體隻好紛紛猜測:
段費找江一鳴乾嘛?那一副激動的樣子,好像又要吵起來了?段費夾著尾巴悻悻低調離開?
【段費江一鳴爆發衝突!場內爭執不下!】
【段費喊學員大師意為何?半決賽還未開始,出線成員已經內定!】
【爆!Restart訓練營黑幕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