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鳴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
鐘晟繼續說下去,他輕柔地捧著男孩的臉頰,曲起指節擦過男孩眼角沾上的泥——也不知道怎麼折騰上去的。
“就像叔叔阿姨、江老爺子、夏老爺子,他們也都擔心著,但也知道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會許多我們甚至聞所未聞的。”
鐘晟看著他,最後伸手輕輕按住江一鳴的頭頂,掌心乾燥溫暖的溫度傳遞過去,江一鳴這才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冷,而現在終於暖和起來了。
“這是你的秘密,我知道,他們也知道,但這不妨礙我們擔心你、愛你。”
“……你現在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江一鳴沉默了幾秒,隨後故作輕鬆地笑著看向鐘晟,“如果我說我快被感動哭了,會不會顯得很不真誠、很混蛋?”
鐘晟笑起來,他輕輕俯身抱住青年:“不會,我知道這是你的心裡話。”
江一鳴嗅著鐘晟衣服上好聞的男士香水味兒,用力吸了吸鼻子。
他趴在鐘晟的肩膀上,稍稍閉眼休息了幾分鐘後,命令自己不能再貪戀這點溫暖和安全感了,他還有兩個小姑娘的心願沒完成呢。
再說,等他回去——不,不用等到他回去,等他上了飛機,他有的是時間能趴在鐘晟的衣服裡。
但是沒過幾秒,他又在心裡想著,他幾乎快兩天一夜沒好好休息了,他已經做了不少,這會兒讓他休息個五分鐘是他應得的。
鐘晟好笑地看著江一鳴就這麼站在自己懷裡,臉埋在自己的肩膀上,像是累得睡著了。
秦海清和於明浩遠遠地看見,兩人猶豫著小聲討論:“我們還要不要過去?不是說還要找什麼剪刀繩子的麼?”
“但我覺得,要是這會兒我過去了,那就是個移動的、會說話的、超大瓦數電燈泡。”於明浩說道。
“我覺得那邊的氛圍好得不允許我擠過去破壞。”秦海清讚同地點頭。
謝鶴抽了抽嘴角,他注意到鐘晟也正看過來,他猶豫著或許真的該讓開一些空間,好像被人嫌了。
然而鐘晟卻是朝他們幾人招了招手。
三個人麵麵相覷地看著彼此,最後跑過去。
鐘晟做了幾個手勢,輕而易舉地讓他們明白被喊來的目的——去找那兩件東西。
三人乖乖地走開,走遠了後秦海清說道:“我感覺到了霸總上位者的氣息。”
“我覺得他看著我的眼神夾刀子,我應該沒惹過他吧?”於明浩撓了撓後腦勺,小聲詢問。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謝鶴一笑。
於明浩:“……”
鐘晟保持著這樣並不太舒服的姿勢,給青年擋住傍晚從湖麵上吹來的硬風,讓他想怎麼休息就怎麼休息。
“你把他們打發走去找東西了?”江一鳴臉埋在鐘晟的西裝裡,悶悶地發聲問道。
鐘晟低頭看了他一眼,應了一聲:“等他們找到了,你來燒就是,這會兒先休息著。”
江一鳴笑了聲,抓著鐘晟的西裝賴著不想動,他問道:“對了,你用的是什麼香水?怪好聞的。”
鐘晟彎了彎嘴角,理了理小孩自然卷的劉海,“下回送你一瓶。對了,你的劉海……被削了?”
江一鳴猛地抬起頭,像隻被冒犯的幼獸:“不準說!”
鐘晟低低笑出聲,胸膛震得江一鳴耳朵酥酥麻麻。
過了一會兒,江一鳴像是賴夠了、貪夠了那點溫度,他直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去看看那幾個人。”
“好。”鐘晟並肩走在他旁邊。
剛走到李猛那間木屋前,秦海清和於明浩兩人就拿著東西跑出來,身後跟著兩個跟拍導演,嘴裡嚷嚷著:“找到了找到了。”
“你們兩個怎麼像是被鬼攆著一樣?”江一鳴挑了挑眉頭。
“呸呸呸,童言無忌。”秦海清說道。
於明浩心有餘悸地拍著胸脯:“那可是發生兩條人命的地方,進去就覺得陰森森,在裡麵多待一秒我都覺得,不行。”
謝鶴跟在兩人後麵出來,倒沒這兩人顯得那麼誇張,他朝江一鳴點點頭:“裡頭的確讓人壓抑。”
江一鳴注意到那三個跟拍的攝像機又打開了,他問道:“重新恢複直播了?”
“秦老師說我們有義務向媒體大眾傳遞出真相。”於明浩說道。
“不怕和當初那個記者朋友一個下場?”江一鳴又問。
“……村民這不是都不在了?”於明浩遲疑地問。
“你沒仔細聽老鎮長說的?這些人是因為畏光,才不在白天出來。”江一鳴朝於明浩露出一個稍帶惡意的笑容,嚇唬到,“你看看,現在太陽都要下山了。”
於明浩嗚咽了一聲。
他覺得江老師的惡劣分子又冒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六點給大家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