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三四天,他找上我,說我姐失蹤了,他去報了案,讓我順便也幫忙貼貼尋人啟事。”
“他表現得就像是真的一樣,我意識到,他太可怕了,就算我親眼見到了他的殺|人全過程,他也一定把細節殺|人工具什麼的處理好了,哪怕我去揭發,也找不到證據。”
“我當天夜裡就去了那個工廠,果然那裡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或者說是大變樣了。”
“每個隔間房子裡都貼上了牆紙,我有些意外,但旋即我就意識到,那個男人一定是擦不掉牆上的血跡,才索性用牆紙蓋住。”
“我悄悄扒開一小片,果然底下是我姐的血。”
“我想了很久才想到,我要想揭發這個男人的罪行,那必須要把事情鬨大,鬨到輿論的麵前,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好在這家工廠沒過多久就租出去了,變成了很多廣告商用作拍攝的地方。”
“那時候我就在想,我要找個辦法,讓這個案子曝光在所有人的麵前。”
江一鳴安靜地聽著,聽到後麵卻有些疑惑。
他問男人:“能間接曝光的方法有很多,為什麼你一定要選一個這麼不明顯的?說不定永遠也不會有人發現。”
畢竟懂奇門奇書的人著實不多,而又要恰巧遇到是來這片工廠的,簡直是海裡撈針,又或者說是候著他了。
“這本來不是我的計劃,隻是後來又發生了點事情。”組長搖頭,聲音沉了下去。
“我前段日子常夢見我姐,她血肉模糊地出現在我的夢裡,說她被壓在那兒好疼好疼,又說她好怨,她要找黃峰報仇。黃峰是我姐夫的名字。”江林看向江一鳴。
他慢慢說道,“我本以為這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想要報複黃峰的念頭太深,才會夢見這麼玄乎的夢。”
“但我沒想到,我醒來後沒多久,就接到了一通醫院裡的電話,說我姐夫跌下樓梯,骨折了。”
“我本以為就是普通的骨折,沒想到過去一看,才知道他這一跤摔得有多狠,右手臂的骨頭都戳出來一截骨片,人疼得直抽氣,臉色慘白慘白的,卻清醒得很。”
“邊上的護士都在說,要是換做普通人,早就痛暈過去了,果然當警察的吃硬,能忍痛。”江林說著,卻笑了,他看向江一鳴。
“那時候我就隱約有些覺著,黃峰暈不過去,和我姐有關。他那麼疼,又哪裡抵得上我姐疼的萬分之一?”
“醫生給他打了麻醉,都是最大劑量了,可黃峰他依舊能有感覺,醫生不敢再給他加量,量再大就有危險了,隻好硬著頭皮給他做手術。那天我在手術室外頭,聽見他的慘叫,整整好幾個小時,痛快無比。”
“我聽黃峰他媽問他,怎麼好端端地會摔下樓梯,他支吾著說沒留神就摔下來了。”
“我好奇,就跑到小區那兒,送了幾包紅雙喜,要了監控。”
“監控調到那一天,我就看到黃峰從家裡出來,嘴裡叼著一根煙,還沒點著,正打算乘電梯的時候,電梯門忽然打開了,這一層也沒人按電梯,電梯裡也沒人,不知怎麼的就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放在電梯口的一袋垃圾,像是突然被人踹了一腳,咕嚕嚕地散了一地。”
“我就看見黃峰一個哆嗦,慌張地左顧右盼,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邊似的。就在這時候,他嘴裡叼著的那根煙,忽然燃了起來,明明沒有火種、沒有打火機,就那麼憑空自己燃了起來。”
江林說著,笑得眼睛彎彎,看起來倒是也有些癡:“你說奇不奇?黃峰他可不就嚇死,他大叫一聲,電梯也不敢進去了,慌不擇路地走樓梯。”
“樓梯走得好好的,他一口氣下了兩樓才緩過來,慢慢恢複了鎮定,腳步也沒先前那麼慌了,可偏偏,就是這個時候,樓梯邊上的窗戶冷不丁地被吹開,哐地一下,窗戶邊沿砸在黃峰胳膊上。”
“我看他往窗外一看,就像是見了鬼似的猛地往後仰,眼睛瞪得比黃牛眼睛還大。”
“就這麼一下,他失去了平衡,結結實實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胳膊在摔下樓梯的時候撐了一下,哢擦就一截骨頭直接戳出來了。”
“我看監控的時候都替他覺得疼。”江林這麼說著,麵上的表情卻不像是這麼說的。
“我興奮了一陣後,意識到我姐夢裡托給我說的話是真的,她報複了黃峰,直到現在,那黃峰還在醫院裡躺著,一會兒因為傷口感染不得不重新包紮,一會兒又因為彆的情況折騰,整個人生不如死地活著。”
“然後我想,既然這是真的,那我姐喊著被壓著,也是真的?於是我又回到了那個工廠,仔細看了一圈,卻摸不著頭腦,所以我想,我還得找個懂這方麵的人來幫我。”
“我不敢貿然找人,怕被黃峰發覺。”
“大概是因為我姐的緣故,他最近對我的關注越發緊密。”
“我不敢有太大動作,最後隻好通過這個方法,以期有人能發現。”
“本來我已經想過了,要是再沒人發現的話,我就換種更直接點的法子,至於懂奇術的異人,我可以再慢慢地找。”
“我沒想到,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你出現了,就這麼把事情推到了公眾的視野裡,甚至還找到了我。”
江林說著說著激動起來,他在原地踱步,緊緊握著雙手:“我沒想到這人會是你。竟然是你。”
他頓了頓,驀地抬頭,鼓足了勇氣問:“你能幫我嗎?隻要找到我姐喊疼的原因,彆的……彆的我可以自己來,我也略懂一些的,隻要你告訴我怎麼做!”
作者有話要說: 捉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