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蓉輕輕放下腳步,靠近離張小朵大約還有六七米的距離就停了下來。
江一鳴在她身後,就見張小朵跪趴在帳篷外頭,撐著一隻胳膊,纖細又蒼白的手腕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膚,細瘦得像根竹竿,一捏就斷似的。
帳篷裡頭似乎有東西在動,捅得帳篷布東凸出來一塊,西凸出來一塊。
直播間裡的觀眾看得眼睛都直了,紛紛在彈幕裡嚷嚷帳篷裡是什麼情況。
過了大概幾秒的功夫,一隻手從帳篷的縫隙底下鑽出來,然後慢慢搭上張小朵的手,忽地用力緊緊握住,手腕上的青筋爆開來。
張小朵臉上的笑容和一貫的驚恐交織在一起,笑容在這樣的夜裡,越發顯得怪誕詭譎,讓人不由得寒毛直豎。
隻見她從衣服裡拿出一張捏得皺巴巴的紙,紙上還有零星的幾點血點,一支看起來用了不少時間的筆,筆杆子上都是裂紋,被人用玻璃膠和白紙纏了好幾圈。
她輕輕鬆開交握的兩隻手,手背與手背相靠,將筆杆輕輕鬆鬆夾在中間。
“筆仙筆仙,我是你的今生,如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男人和女人的聲音交織在一塊兒,空靈卻壓抑,蘇曉蓉站在江一鳴身前,渾身都在抖。
筆杆在那張皺巴巴的白紙上移動,漸漸畫出半個圓的雛形來。
【臥槽真的在玩筆仙?】
【可問題是,誰在和npc玩?四個嘉賓,除了江一鳴,不都在帳篷裡睡著麼?】
【這兒躺著的……不會是跟拍導演吧?】
【那就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在自嗨……?這有啥意思啊!】
“又來了,來了,要來了……”江一鳴耳朵微動,聽見蘇曉蓉微不可聞的碎聲。
他什麼也沒多說,手裡抓了一張黃符,裹著古幣,夾在指間,手指發力,朝張小朵的方向倏地射過去,又快又狠又準地打在女人的手背上。
張小朵驚叫一聲,下意識地縮回手,那隻筆杆猛地落地,本就挺破的一隻鋼筆,這回大概摔得不巧,直接把墨囊什麼的一起摔出去了。
張小朵手腳並用地爬過去,哆嗦著手撿起來,鋼筆的筆尖兒都摔劈了,徹底報廢。
帳篷裡伸出的那隻手,像是突然沒了力氣似的,重重落在地上。
江一鳴不慌不忙地走過去,拉開帳篷拉鏈往裡一瞧,於明浩的跟拍導演小居正睡在帳篷口,呼呼大睡還打著鼾流口水呢。
他視線下移,就見對方的帳篷底,被硬生生地摳出了一個洞,再看那個跟拍導演的五根手指頭,上頭全是血,指甲都摳劈了。
【???江一鳴就這麼把召喚筆仙的遊戲打斷了???】
【這也太虎了吧!?不都說筆仙請來後必須得再請回去的嗎?!不然、不然就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啊】
【可能江一鳴無神論?】
【……你說於明浩無神論也就算了,江一鳴無神論??開玩笑呢】
【臥槽你們看張小朵那個npc,那個表情嚇死我了,像是要把江一鳴剝了吃了】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個跟拍導演前一秒還在和張小朵打配合玩筆仙遊戲,下一秒就睡成死豬了?】
【……細思恐極】
張小朵抓著破鋼筆,手腳並用地朝江一鳴的方向衝來,嘴裡嘶嘶發著低吼,像是頭發瘋的野獸:“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江一鳴偏身一躲,反手抓住張小朵的兩隻手,往後一擒,便是把人輕輕鬆鬆地扣住了。
“筆仙會找上你的,筆仙一定會找上你的,你會有報應的。”張小朵用力掙紮,邊掙邊尖叫,叫得幾個帳篷裡的人這下全醒了,紛紛從各自帳篷裡出來。
“怎麼了這是?”秦海清揉著眼睛納悶發問。
謝鶴頂著一隻天藍色的三角睡帽出來,顯然是還睡得迷糊,沒反應過來。
幾個跟拍導演最快清醒,連忙扛著機器端起來工作。
——蔣章就差把大炮懟江一鳴跟前了。
就見江一鳴輕蔑地挑起唇角,那雙焦糖色的漂亮眼睛半眯,一抹厲光從眼底劃過,他擒著張小朵,任對方再怎麼瘋狂掙動,他手上的力道就跟鐵鉗似的,分毫不動。
他輕嗬一聲:“筆仙是吧?你怎麼光問我敢不敢?你去問問它,問它敢不敢找我。帶個‘仙’字兒真當是神仙了?”
他輕輕點了點腳尖,攆著腳下那團畫了好些圈的白紙:“敢跟我搞事情,腿給打斷。”
周邊一圈人震驚地看著江一鳴。
【???????????】
【……帶勁兒,真是帶勁兒】
【暴躁你江爺,人狠話不少】
【可他真不怕呀?這種事情……這種事情還不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麼】
【我倒是覺得江一鳴看起來像是很清楚筆仙似的……你看他說的話,我覺得怪怪的?】
【不好說不好說,彆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會兒江一鳴腿長一米八,氣場兩米八】
【哈哈哈哈哈哈哈樓上打人了啊!】
於明浩過了幾秒,訥訥地跟秦海清咬耳朵:“是玩筆仙?還威脅筆仙了?”
“……誒呀都是假的,行了行了回去睡了。”秦海清摸摸鼻尖。
“真的!是真的!都是真的!筆仙是真的!”冷不丁的,從來沒開口說過話的蘇曉蓉突然爆發出來,她尖叫著哭嚎一通,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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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阿柴吃了新糧有些拉稀,一直在擔心它情況,所以靜不下心來碼字,直到晚上好些了才開始寫,晚來了不好意思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