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神弄鬼第一百六十三天·死神的歌
於明浩被救護人員抬走了,擔架架上,手腳和頭都被固定住,渾像是什麼受了重傷錯位的傷員。
於明浩納悶,小聲又慫地問:“乾嘛要固定啊?我沒什麼事吧?至少讓我動動頭唄?”
“為了您的安全起見,我們建議您還是配合一下。”一個救護人員說道。
於明浩:“……”安全起見?……行吧,人家都這麼說了。
他身體騰空被抬起來,先前掛在窗外的那種失重感立馬又回來了,大明星臉色唰地就白了。
忍忍忍忍,就坐個電梯的功夫。於明浩在心裡想道。
然而沒想到的是,一行人扛著擔架,卻是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
於明浩有些緊張,立馬問道:“怎麼不用電梯?”
“擔架太長了,隻能走樓梯。您放心,我們都是專業的。”救護人員答道。
於明浩抿抿嘴,心裡一點兒也不放心,可麵上卻還得強顏歡笑:“嗯嗯信你們哦。”
於明浩開始在心裡默念“南無阿彌陀佛”。
……
808房間裡,江一鳴注意到於明浩落在沙發上的手機。
他撿起來,剛想笑於明浩慌得連手機都忘記,可當那隻手機一入手,江一鳴臉上的笑立馬消失得乾乾淨淨。
手機入手滾燙,顯然一直在運作,而不是於明浩以為的關了機,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聲音卻調成了靜音。
江一鳴一拿起手機,手機的屏幕就自動亮起來了,露出一張屏保。
屏保的圖片觸目驚心,是一個男人被縛在天花板上,周圍都成了一片火海。
那個男人看起來有兩分麵熟,可江一鳴又想不到究竟是在哪兒見過這張麵孔。
屏保上,那個被縛在天花板上的男人,表情怨懟,那道目光仿佛透過屏幕,與江一鳴和鐘晟對視著,讓屏幕外的兩人都能切身感受到他有多麼憤恨、不甘、痛苦又絕望。
那樣濃烈的情緒,在手機屏幕亮起的第一瞬間,就猝不及防地衝向兩人。
“他就是休息室天花板上的那個人吧。”鐘晟回過神,沉聲說道。
江一鳴“嗯”了一聲,手指拂過屏保,低聲說道:“看這樣子,這人是被困在天花板上活活燒死,難怪休息室裡的怨氣隔了那麼多年,都沒散去。”
他話說完,出乎意料的,屏保上的“舊照片”顏色漸漸變得淺淡,最後竟是完全褪了下去,露出最初的屏保模樣——是於明浩在舞台上的一張精修圖,挺好看的,光芒四射,比起演戲,於明浩倒是更適合舞台。
江一鳴看見,嘴角一抽,先前的氣氛全被破壞了,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摁滅了屏幕。
“這張照片難道是有人在現場,特地拍攝下來的?”
江一鳴有些不太確定,他將信將疑地眯起眼:“無論照片是當時現場拍攝下來的,還是現在陡然冒出來的‘靈異照片’,它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都是為了被人看見,希望被人發現。”
“這是那個被困在天花板上、被活活燒死的冤魂,試圖向這個房間的人揭露當年被害的惡行。”
“可是為什麼要引誘於明浩跳樓呢?”鐘晟皺眉,如果當年被捆綁燒死的冤魂,隻想要一個簡單的明冤,又為什麼要害另一個無辜的人?為什麼要等到現在?
住在808房間裡的人來來往往那麼多,怎麼就偏挑中了今天、挑中了於明浩?
“於明浩隻是倒黴。”江一鳴說道,他收起手機,隨手放進口袋裡,又走到了電視機旁邊,他沒有錯過於明浩被抬走之前,嘴裡嘀咕著類似“再也不碰電視機”這類的碎碎念。
這電視機乍一看好端端的,為什麼會讓於明浩生出那樣的懼怕?
抱著這樣的念頭,江一鳴走到電視機旁,他剛一過去,藏在胸口的古幣就發出了強烈的震顫。
江一鳴眉頭微皺,摸出一枚古幣,端放在電視機櫃上。
就見那枚古幣一靠近電視機,“噌”地立了起來,劇烈晃動著,反應極其強烈,遠比之前在休息室裡感應到那股怨氣時要劇烈得多。
江一鳴微微眯起眼,看向鐘晟:“看來這個**酒店裡有兩股力量,一股來自多年前的那道冤魂,隻不過那道靈魂力量已經不足以做什麼事情了,而另一股卻充滿‘活力’,似乎很想做一番‘大事情’。”
“於明浩這個人,之前我就看過他的八字,天生八字輕,命格也壓不住八字,容易撞見這些不乾淨的東西,卻少有辦法化解,所幸他運氣不錯,有貴人相助,總能逢凶化吉。”江一鳴說道。
“你就是他的貴人。”鐘晟說道。
江一鳴頓了頓,微微點頭,的確,於明浩命中有貴人,他也發現那個人是自己,因此他對於明浩的事情,也會格外留意一些,免得這人時不時就把自己給作死了。
他看向鐘晟,見鐘晟說這話沒有絲毫醋意,他才繼續說下去:“說白了就是於明浩倒黴,和我們一起進了這房間,準確來說,是和我一起進了房間。”
鐘晟皺皺眉,很不喜歡江一鳴這麼說。
按江小少爺的意思,這是把於明浩遇到危險的原因和責任,全都歸咎到了他自己身上去。
不過江一鳴這麼一說,鐘晟很快反應過來為什麼於明浩會被引誘去跳樓。
“不論是那個冤魂,還是另一個頗有‘活力’的東西,它們都是衝著你來的?”鐘晟問。
江一鳴點了點頭:“除我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價值。於明浩是被錯認成了我,才被盯上。冤魂想要通過我來明冤,而另一個東西……”
江一鳴說著,停頓了一下,他微眯起眼,透出一股凜冽危險的味道,眼神漸冷下去:“另一個東西,或許是被那道冤魂帶錯了路、認錯了人。”
“你是說,另一個東西是為了阻止那道冤魂明冤,所以才襲擊了誤以為是你的於明浩?”儘管乍一看稍有些繞,但其實核心仍舊非常簡單明了,鐘晟很快梳理出來,看向江一鳴。
江一鳴點頭,同時快步往門外走去。
“所以於明浩被當成了靶子。”江一鳴有些無奈,解釋道,“現在不清楚那兩個東西到底有沒有分清我和於明浩,但是如果於明浩仍舊被誤認成了我……”
鐘晟明白過來,他快步跟上江一鳴,臉色微沉:“那他現在還處於危險中,危險沒有解除,是這個意思?”
江一鳴應了一聲,兩人快步走到電梯前,電梯停在頂樓。
“他們不一定會走電梯。”鐘晟對江一鳴說道,目光看向另一側亮著綠光燈牌的安全通道,“電梯的寬度不一定能放得下擔架,尤其是這樣的老式酒店。”
儘管**酒店新裝修沒幾年,或許說重建也不為過,但是酒店的所有電梯和電梯井都沒有重建,整體的結構並沒有因為重建而發生多大變化,頂多是翻新維護了而已。
因此老式酒店存在的弊病——譬如電梯狹隘不夠寬敞,擔架無法進入的問題,六和酒店也同樣存在。
江一鳴聞言,立馬和鐘晟兩人走樓梯一層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