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龍哼了一聲,讓鐘老爺子自己來訓。
江一鳴看看自家爺爺,還沒開口,就被對方打斷,“算了算了,你那個當司令的外公都沒話說,我不過一個經商的,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老爺子拿江一鳴沒辦法:“我也就一句話,命是自己的,沒有重來的機會,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所有人都受不了。”
江一鳴頓了頓,點頭應了一聲,他湊過去彎腰抱了抱兩個老爺子,小聲說:“我都明白。”
“明白最好。”江老爺子拍拍江一鳴的背,隨後說道,“去把我的棋盤拿來,我要把你那個沒出息的外公殺個片甲不留!”
江一鳴:“……”
“我呸!你個臭棋簍子放什麼厥詞!”
“哼!鳴鳴!棋盤!”
……
一頓家常便飯,吃得很隨性,鐘晟飯還沒吃完,就因為一通電話先離桌了。
鐘義皺了皺眉,沒說話。
“鐘晟年紀輕輕就把你那個公司做成現在這樣的成績,我是你就該笑出來了,忙也是正常的。”江母見狀,以為是鐘義不滿鐘晟離桌,打圓場說道。
鐘義聞言微微點頭。
他知道鐘晟會提前離桌的原因必定不是因為工作,鐘晟把工作和私人時間分得極開,更彆說會在這樣一個家庭聚會上離開,如果真是工作上的事,那就是捅出天大的簍子來了。
但看鐘晟的表情,也不像是。
那就隻可能是因為私事,就是不知道和江一鳴有幾分關係——他分明注意到鐘晟接電話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江一鳴。
鐘義沒有和彆人提這些情況,笑笑舉起酒杯抿了一口。
……
鐘晟離開江家後,重新撥回了飯桌上打來的那個電話,方法醫溫和清潤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鐘先生。”
“方法醫,謝謝你應下這次通話。”鐘晟禮節性地道了一聲謝,旋即直接切入正題,沒有一點客套,“之前你提到江一鳴的身體,你知道多少情況?”
方拾一沉吟了幾秒,反問道:“江先生的狀況,大多是體現在夢魘上吧?”
鐘晟應了一聲。
方拾一說道:“從江先生的身體反應上也看出來了,之前在我的辦公室裡時,我觀察到他的手垂在身側,但是手指會無意識地顫抖,手指是人體觸覺反應相當敏感的區域,相當程度上反應了大腦的狀態。”
“江先生的睡眠質量很差,噩夢不斷,以至於他的大腦始終保持在一種亢奮和工作的壓力下,並且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這對身體健康有很大的影響。”方拾一解釋。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是這個問題的大部分源頭都在江先生個人身上,與外界無太大關係。”
鐘晟微皺眉頭:“在江一鳴身上?”
“江先生的噩夢是心境的變化,在我看來,更像是某種創傷後應激障礙的臨床表現,簡稱PTSD。”方法醫解釋,“我對這方麵的了解並不深入,因此隻能給江先生一個暫時的建議:減少接觸會觸發這樣應激障礙的情況,降低風險。”
鐘晟沉默了幾秒:“我明白了。多謝。”
“鐘先生客氣了。”
鐘晟掛斷電話,車子開到江邊,夜風刮過,涼得有些刺痛皮膚。
他鮮少地點起一根煙,也不抽,因為江小少爺嫌煙味臭,他就夾在指間,讓火光星星點點地亮著。
創傷後應激障礙?鐘晟在想,這種情況怎麼會發生在江一鳴的身上?
他當初在軍營裡待過一整年,對這個詞有很深的印象。
他的教官曾經參加過越戰。
彆人告訴他,那個教官所在的連隻剩下他一個人,他被找到的時候,一個人躺在泥地上,一個人熬過了兩個夜晚。
周圍全是被炮火轟掉的殘肢斷臂,分不清是戰友的還是敵人的。
那個教官就有非常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他從不睡床,隻睡沙石地上,因為那樣可以第一時間動起來,有的時候腦袋和脖子分家隻相差幾毫秒的時間差;
他沒法待在安靜的環境下,因為炮火近距離擊中營地後產生的耳鳴,曾留下短暫時間的完全寂靜。
除此之外,對方表現得就像是一個正常人。
但是鐘晟在對方手下待了一整年,他非常清楚他的教官有多痛苦,甚至總覺得自己不該活下來。
鐘晟不敢想江一鳴到底見到過什麼,經曆過什麼?又是什麼時候經曆的——
從小到大,江一鳴幾乎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長大,他小心翼翼地守著江一鳴長大、江家小心翼翼地守著江一鳴長大、夏家小心翼翼地守著江一鳴長大……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周末怎麼就這樣結束了QAQ
存的稿子不夠用……先和大噶說一聲,1031-1104這幾天打算去重慶散心玩一圈,(之前定下的時候沒想過會上班哈哈,所以稿子的話,現在有點尷尬,中間可能就會隔日更這樣,總之我儘量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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