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神弄鬼第二百一十三天·——遊戲規則:第一晚若沒有找到凶手,將有三位嘉賓死亡。
江一鳴沒有搭理他, 臉色難看極了。
陣被中斷, 對擺陣人的影響是必定的。
不過江一鳴從沒指望過這幾個年輕人能做到安安分分不給他出岔子,也留了一手備著, 隻是多多少少仍舊受到些許震蕩的衝擊, 但真正讓他臉色難看的, 還是眼下這個陣斷了。
這個陣是用來分魂的,魂歸骨, 骨歸土, 要是順利的話, 甚至能讓這幢彆墅裡的東西散開,一一逐個驅逐。
但是現在陣被打破, 本來用於壓製的陣法碎開, 反而讓那些被壓製的臟東西勢如破竹般地湧了出來,並且出乎江一鳴意料的,那些東西把破碎的陣法能量當做養分一樣吸收吞噬了進去。
江一鳴跳出陣法的圓心,二話不說就拉著長發公主開溜:“跑!”
方夏聽見江一鳴說的,瞳孔微一縮,雖然就一個字,什麼解釋都沒有, 但他反應極快,連忙扯了一把還沒回過神的張涵玉,低聲說道:“我們快跟上他們!”
小姑娘這才回過神,連忙點頭小跑跟上, 跑過張宇銘身邊的時候,猶豫了兩秒,還是拉起癱在地上、下巴脫臼、不怎麼會動的張宇銘:“你快跑啊!跑起來啊!”
張宇銘晃晃悠悠地爬起來,卻反手拉著張涵玉要往反方向走:“沒用的沒用的,跟著他們死的更快,那些故事講的是我們的故事啊,那個以命填命的人是江一鳴,你們彆跟去,去了就要填命了……”他小聲又絮叨地念著。
可是他的下巴被卸了,他說的那些話隻有他自己清楚是什麼意思,張涵玉和方夏隻聽見一串含糊不清的、長長的嘟噥,連帶著還有快滴到小姑娘手上的晶瑩口水。
張涵玉小聲尖叫著拚命抽回手:“你乾什麼!你要拉我去哪裡?!方夏!方夏!你快來幫幫我!”
方夏本已經跑出去幾米遠了,聽見張涵玉的聲音,他才回過頭,一看張涵玉居然被張宇銘絆住,還往反方向拽著跑,連忙又跑了回去:“瘋了嗎?!往那裡跑?!送上門去嗎!?”
“我不想的啊!張宇銘拉著我!我拽不動他!”張涵玉快要哭出來了。
張宇銘看見方夏,另一隻手又拽上方夏,嘴裡繼續含糊不清地嚷著隻有他自己才聽得清的胡言亂語。
方夏是個成年男人,力氣可比張涵玉大多了,更比現在下巴脫臼的張宇銘健康有力得多,方夏見張宇銘居然也要拽著自己往那兒跑,寒毛都豎了起來,反手一掙就掙開了。
他拉起張涵玉扭頭就跑:“這家夥瘋了吧啊啊?!怎麼跟著陳鶴寧躲一塊兒?!”
“不知道啊!”張涵玉聲音裡滿是哭腔。
方夏跑得飛快,身後跟著張涵玉,幾乎是拖著對方在跑:“快跑快跑,江一鳴和鐘晟兩個人都快跑沒影了!”
張涵玉被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聞言心都涼了:“那我們躲哪兒去啊?”
“先躲房間裡去。”方夏幾乎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了,可能人的本能就是往更小的空間裡躲,空間越小,越有安全感。
張涵玉毫無異議地跟著方夏跑。
兩人上了二樓,還記得樓梯的左邊房間是江一鳴他們的,於是兩人立馬就選了右手邊的房間,想著離江一鳴他們越近越安全。
兩個年輕人一頭衝進右手邊的房間裡,門“砰”地一聲關上。
張涵玉下意識地反手就把門鎖上,好像這樣就能防止有人、有東西進來一樣。
等她轉過身來,看清這間房間內的情況後,她渾身又是一震,半張著嘴:“……這、這又是哪兒?”
就見房屋裡,到處擺著相框,堆積成山,而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所有的相框裡嵌著的,都是同一張照片。
是陳鶴寧。
但不知道他在哪兒,他立在一片黑暗裡,周圍都泛著淡淡熒光,什麼也看不出,隻看得見他那張臉,在熒光下,顯得麻木又怪異。
就是這麼一張單看就足夠怪異的照片,在這間房間裡,卻是堆得到處都是。
張涵玉的呼吸幾乎停住了,在這樣的房間裡,哪怕隻是待一分鐘,她都覺得是煎熬,好像整個人都當機了。
方夏猛地回過神:“這是陳鶴寧的房間!”
當初他們幾個人剛進來的時候,就站在樓梯這兒,遇見陳鶴寧,對方一臉熱切地詢問他們要去哪兒玩,好像和現在的樣子截然不同。
方夏想起來,當時江一鳴就打斷了他們的交談,似乎就把他們幾人趕走了。
現在一回想一琢磨,難道江一鳴那時候就察覺到陳鶴寧這個人有問題嗎?
“方夏……方夏?方夏!”張涵玉叫著方夏的名字,“我們彆呆在這裡行嗎?這裡好嚇人啊……我們去找江一鳴和鐘晟他們,求他們收留我們好不好?他們人那麼好,一定會答應的!”
方夏回神,聞言低頭看了看張涵玉,蘋果肌小姑娘已經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了,一點女明星的模樣都不剩。
他也不想待在這個房間,哪怕他膽子不小,都受不了這樣的環境。
方夏點點頭,咽了咽口水,讓張涵玉站在自己身後,他湊到貓眼那兒往外看:“我先看看外麵有沒有人……”
張涵玉連連點頭,一隻手始終拉著方夏的衣角,就怕方夏離自己遠了、丟下自己。
她在心裡想,江一鳴他們一定會答應收留他們兩個的,這裡的攝像機都錄著呢,直播間那麼多人都在看著呢,他們怎麼能把他們兩個拒之門外?
張涵玉深呼吸,小聲地問:“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方夏卻沒有回答。
張涵玉疑惑地抬頭去看,就見方夏緊繃著下頷,嘴巴微張,眼眶睜大,偏深的一圈瞳孔瞳仁縮得小小的,像是看見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張涵玉頓時大氣不敢出,也不敢再問,兩個人就保持著這樣僵立的姿勢一直站著。
直到方夏緩緩地往後退開一步、兩步……
他透過貓眼往外看的時候,起先什麼也沒看見,一片黑,他以為外麵走廊的燈又滅了。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餘光又看見了一點白,然後慢慢的,出現了更多的輪廓……
方夏看見的那片黑色在晃動,忽而向上,忽而向下,忽而白色的一片更多。
陡然間,方夏反應過來,那是一隻眼睛,那隻眼睛就像他一樣,緊緊貼在貓眼上,以至於他看到的隻有那麼一點麵積,而對方,或許看到的也是同樣的畫麵?
方夏被這樣的猜測念頭嚇得幾乎不敢動,眼睛都一眨不眨地、放空地看著眼前。
他意識到自己和門外的人,隻隔了一扇門,或許那個人也像他一樣,想透過貓眼觀察房間裡麵的情況?
那麼那個人是不是也和他一樣,現在幾乎全身都趴在這扇門上?是不是他稍有一點動作,那邊的人就能感覺到門的顫抖動靜?
方夏不敢動,就這麼僵持著,直到他看見貓眼那邊,那個人似乎拉開了一點距離,至少他看清了那隻眼睛的輪廓。
旋即,方夏倒吸了口氣,這是陳鶴寧的眼睛,是那隻怪異的、有些斜視的眼睛!那隻眼睛耷拉在眼眶眼角的地方,仍舊那麼死死地看著他。
陳鶴寧就在門外!
該怎麼辦?陳鶴寧發現他們在裡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