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yqzww.,最快更新穿成佛係原配(重生)最新章節!
廖清歡把臉一沉,轉臉就朝門外喊了一句:“如翠!人都死了嗎!”
房門外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陶枝低頭動了動手指,忽然向廖清歡一抬手。對方草木皆兵,立刻往梳妝台上一縮,額角竟淌下了冷汗。
陶枝興味盎然地收回手,心中已經確定。她生前的直接死因就是對方身上這股幽冷的檀香,吸入之後導致五臟六腑衰竭,丟了性命。她雖然不知道這毒的來路,但很顯然,隨著兩人身份處境的調換,這種能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香味最濃鬱的地方就是這隻左手。現在想來,之前的陶枝朝她下手時也用的是這隻。而當時她吸一口這香味便覺得無法呼吸,如今卻毫無不適,甚至能感覺到這是由自己身體裡自然散發出的香氣。
就像現在的廖清歡從她手中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財富,而陶枝從對方身上得到的,是這隻手。
廖清歡的臉已經白得沒有人色,更顯得臉頰兩片丹紅十分突兀:“你、你……是你逼我的,你不能怪我!”
“不裝了?”陶枝輕笑一聲,把手背在身後。
即便擁有這種殺人於無形的能力,但她不打算用這種毒去害人。眼下自己的存在本身就可以讓廖清歡夜不能寐,提心吊膽,倒也不失為一種懲罰。
更何況她能聞得出,就這片刻功夫,那股冷香已經消散了……似乎是隨著她的心境而變,並不是隨時都會釋放出來。
房門“嘭”的一聲被撞開,如翠著急忙慌地滾進來:“夫人、夫人!怎麼了!”
廖清歡嘴唇發白,卻不敢惹怒陶枝,隻好把火都撒在她身上:“我叫了兩聲,你死哪兒去了?!”
如翠低頭賠禮,心裡嘀咕著這夫人怎麼性情一日三變的,他們做下人的也太苦了。她偷偷看了眼房中情況,眼珠子一轉自作主張道:“夫人,她怎麼跑到您房裡來打擾您?我這就把這賤人轟出去!”
陶枝不惱,瞳孔透亮,微微一笑:“你打算怎麼轟?”
如翠沒來由地有點發怵,明明那女子粗布衣裙身形纖細,秀氣五官像是溫柔的水,沒有一處咄咄逼人,可她就是不敢上前真轟她。
典型欺軟怕硬的貨。陶枝唇角落下來,眸中一冷。然後她理了理衣袖,意味深長地用左手食指向廖清歡一點,然後昂首挺胸地往正門走去。
宋鳴鶴剛談完事回來,眉頭皺著。這兩日胸中總像堵了什麼一樣,全然沒有新婚的快意。
剛走進庭院,餘光裡忽然瞥見一抹妃色,他猛地抬頭,眼前頓時一亮。
年輕女子神態平靜,白皙的天鵝頸傲立著,一步步向他這邊走來。
果然還是來找我了。
宋鳴鶴一時有些懊惱,方才不留神和人多聊了幾句,早知道應該早些回來的。
自己畢竟對她有愧,陶枝什麼也不討不要,反而叫他心中難安。趁著今日,把能許她的都許了,或許自己就不會這樣沒著沒落總想著她了。
思及此,宋鳴鶴俊朗的麵孔上露出如往常一樣的笑容,“陶——”
陶枝連眼神都沒有偏離一分,默不作聲地越過他,一步步向府外走。
宋鳴鶴下意識地伸手一抓,留住了她的袖子,神色晦暗不明:“……枝枝,你找我有事?”
陶枝一回頭,越過他的臉見到門裡站著的廖清歡,輕輕一笑甩開他的手。
“硬要說,還真有,”她半側著臉,睫毛纖長,鼻尖小巧,細膩得如瓷片一樣的臉龐上唇色分明,“你夫人房裡的丫鬟辱我罵我,叫我實在難過,若是可以,彆用她了。”
宋鳴鶴神色更複雜:“我應你。除此之外,沒了?”
“沒了,”陶枝瞳孔清澈如泉水,漾著釋然的微光。她唇角一彎,小小的弧顯出來,“你我之間,早就沒了。”
宋鳴鶴瞳孔一縮,還要說什麼,廖清歡適時柔柔出聲:“夫君……”
宋鳴鶴回過神,走到廖清歡身邊,安撫地摟住她肩膀。
再抬頭時,已經連陶枝的影子都見不到了。
—
陶枝右手摩挲左手凸起的骨節,步伐輕快地穿過人群。這隻手帶給她的並不是加害彆人的底氣,而是一種安全感,在完全變了樣的關係中、在麵對自己全新的身份時,這隻手就是她的依仗。
不懼於這世上的惡意,保護自己,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人潮中各種各樣的味道撲麵而來,有汗味、餿味,也有女子梳頭的刨花水味,有衣袖間廉價的熏香味……混雜在一起,實在不算好聞。或許是因為身上這股冷香的緣故,陶枝的嗅覺異常靈敏,她忍不住在鼻前扇了扇。
這一扇,讓她突然聞到一股微微發酸的味道,順著看過去,視線落在了一個女子的臉上。
是白醋泡過的鉛粉。時人愛美,這是個妝品頻出的時代,而陶枝做了一輩子大小姐,雖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但對此道很是精通。
眼下倒轉回了幾年前,女子們還是習慣以鉛粉敷麵,以此獲得潤白膚色,但鉛粉不似米粉粟粉,久用之後會侵害皮膚,再過一陣就會被人棄之不用了。
陶枝忽地一怔,拳頭砸了下掌心,靈光一閃——
後來盛極一時的芙蓉粉,此時還沒有出現在市麵上。
芙蓉粉是一種潤膚香粉,出自宋鳴鶴的雅莊,當年深得皇室後宮青睞,而後列為貢品,一朝把宋鳴鶴捧成了皇商。
宋鳴鶴此人麵如書生,但其實是個商戶,做的就是梳妝品的生意。若非如此,當年廖家也不會乾脆不認她這個閨女,給了豐厚嫁妝然後一刀兩斷。
爹娘冷漠的眼神如今還曆曆在目,父親震怒的咆哮和母親尖銳的指責,陶枝回想起來,心口忍不住發悶。從義無反顧走向宋鳴鶴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沒有家了。廖家不止她一個女兒,她也從來不是爹娘最喜歡的那個,而這一世的自己,已經完全成了他們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