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被傷了!就是用了這芙蓉粉!大家可都留心著,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比鉛粉更傷臉!”
陶枝一挑眉,倒是沒想到她竟會來攪局。
店裡都是年輕女子,多數是慕名而來,還沒真正使用過的,一聽這話,頓時猶豫了。
廖清歡趾高氣昂地走進香居,捂著自己的臉:“我今天就是來討說法的,你們打的招牌倒好,可用著不是那麼回事!”
店裡頓時響起竊竊私語。有好不容易攢夠錢來的,悄悄貼牆往外走,還有些高門小姐,也有些動搖。門外擠滿了人,全在觀望。陳文雋沒見過這種場麵,頓時有些慌:“這、這怎麼可能?就算不能潤膚,也絕不會有害啊!”
陶枝從頭到尾都很平靜,等廖清歡說完才笑了笑,一按陳文雋的肩膀,從櫃台子後麵走出來。
芙蓉粉就勝在用料,就算她臉上出了什麼問題,也一定不是因為用了芙蓉粉。陶枝不把她當成麻煩,反而覺得這是個機會。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真正把她自己的招牌打響。
廖清歡看見她臉上自信清麗的笑容,眼神更狠,乾脆不顧儀態地大喊:“就是你做的對?你賠我嗎?!”
陶枝笑著搖搖頭,慢慢抬起右手:“不,我要讓你知道芙蓉粉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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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禦書房。
程漆負手立於一側,不聲不響,仿佛不存在一樣。
半晌後,隆宣帝看完暗報,往案上一扔:“拔出南陽,必要帶些泥出來。上次做的好,這是小事,不用你親自出麵了。”
程漆語調平平:“是。”
隻要是在宮裡,尤其是在皇帝身邊,植於身體中那幾乎已成為本能的臣服會更強烈。龍案上焚著皇帝經年不換的香,程漆知道那裡邊有什麼,他身上那道黑線正發燙,像是在和它呼應。
隆宣帝銳利的目光掃他一眼,語氣親近:“家裡都好?”
程漆渾身一緊,肌肉繃起,麵上卻還是平靜的:“都好。”
隆宣帝對他了如指掌,立刻發現他的僵硬,笑了笑:“朕既允諾,這麼多年可曾反悔?放心。”
程漆沉默跪下:“謝陛下。”
出了禦書房,程漆長舒口氣。等在一邊的梁蕭走上來,和他一同往宮外走。
程漆照例無話,梁蕭卻看了他好幾眼,忍不住問:“七哥,你心情不錯?”
“嗯?”程漆瞥他一眼,神情恢複冷峻,“……還行。”
硬要說,好像是還可以。沒有往常從這裡出來的煩悶。
原因麼……大概是因為家裡沒人跟他置氣了。
路過集市時,程漆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來。
梁蕭走出好幾步才發現,忙退回來,發現他停在一個點心攤前。
“七哥,”梁蕭一臉震驚,“你還吃這玩意兒?”
程漆想起昨天的燉牛筋,在梁蕭的目瞪口呆中,麵無表情地買了一大包豆沙丸子。
看在她主動示好的份上……程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