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子又呸一口:“那也得也把人弄到再說!”
—
一路帶著陳文雋回了家,剛推開院門,身後便傳來一道沉沉的聲音:“陶枝。”
兩人一起回頭,看見程漆抱著胳膊站在斜對門的屋簷下。
程漆臉色不怎麼好看。
他回家之後就一直在院裡溜達,好容易聽見了腳步聲,仔細一聽,卻是倆人的。
更可氣的是,倆人的腳步聲齊齊往對門走去,程漆頓時忍不下去,推門走了出來。
陶枝不明所以:“怎麼了?”
程漆走到一直走到她麵前,冰冷審視的目光掃在陳文雋臉上,問陶枝:“你們要做什麼?”
他冷著張臉,又不知因為什麼心情不好,陶枝便乖順回答:“我想不出合適的香露原料,叫他一起幫我翻古籍。”
程漆聽完,揚揚下巴:“那你去。”
陶枝更奇怪了,聳聳鼻尖,轉身往屋裡走。陳文雋立刻跟上,卻不料程漆的胳膊忽然往門上一撐,直接擋住了他。
陳文雋一頭霧水:“這位仁兄,還請你讓一讓。”
程漆看著這人細致的小白臉,和她前夫簡直如出一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牙疼似的抽了口氣,自己抬腿邁進陶枝家,扶著門框朝他冷笑一下。
“——滾。”
說完,“嘭”地把門板合上了。
“……”陳文雋一臉震驚,“??”
陶枝回屋就開始接著之前的頁數看,等了會兒,進來的卻是程漆。她往後邊看了眼:“陳老板呢?”
程漆若無其事地在她身邊坐下,抽出本書開始看:“他有事先走了。”
陶枝肩膀一塌,哀叫一聲:“啊……”
“啊什麼,”程漆掐掐她下巴,指尖不經意似的掠過她的唇瓣,“爺不能幫你?”
陶枝睜圓了眼:“真的嗎?”
手下的觸感太好,溫熱軟滑,像要把人指頭融進去。程漆乾脆兩隻手一起,捏著她的臉揉了揉:“不能再真了。”
陶枝眼睛彎起,透著亮,伸手拍拍他的手背,嗓音軟軟:“謝謝七哥。”
程漆心尖兒一緊,反手握住她小小的手掌,在掌心摩挲幾下:“叫我什麼?”
陶枝抿唇一笑,唇邊的小渦可愛,“七哥呀。”
她的手小,骨頭也軟,和自己骨節分明的手全然不同。程漆捏著她的手,覺得那聲七哥簡直帶著尖兒的,一下就紮進他心頭的肉裡。
程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摸摸她的腦袋,嘴上不耐:“還不快看,吃不吃飯了。”
陶枝“哎”一聲,低頭埋進書堆裡。
程漆看一眼書,看三眼她,來回幾次,發現自己什麼也看進去。
眼前晃的全是她軟著嗓子叫七哥的樣子。
程漆一手支著太陽穴,捂住眼睛。
……要命。
—
第二日程漆出門早,陶枝吃了碗湯麵,幫著阿婆洗過碗,抱著和程漆一塊兒篩出來的幾本書往香居走。
她剛一出巷子,後邊便偷偷綴上兩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高大男子呿一口,眼中滿是興奮:“總算讓老子堵上了!”
矮壯男子給他使個眼色:“大哥,分頭。”
高大男子點點頭:“走!”
程漆玄色勁裝,暗紅繡邊,神情淡漠地越眾而出。這是條極隱蔽的巷子,有個剛建成不久的作坊。
金老板和當朝郭尚書原本正在偏房喝茶談事,無知無覺地就被四麵包圍了,直到無數黑衣男子闖進院裡,他們才知道事情敗露。
金老板不知京中事,還頗為硬氣地大喊:“你們這是強闖民宅,我要去官府告你們!”
可一旁的郭尚書早已抖如篩糠,麵無人色:“北、北樓……”
程漆眯了眯眼,視線落在耍橫的金老板臉上,忽然眉一挑:“你是……”
那天在巷子裡遇見過的那個人。
另一邊,陶枝看著突然從路口竄出來的高大男子,心知不妙,維持著鎮定向後轉身,不料身後早已堵了另一個人。
矮壯男子眼睛不停地瞟她的前胸和腰身,嘴角掛著惡意的笑:“跑啊,我看你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