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夜晚, 屋裡剛撤了浴桶, 氤氳著溫暖水汽。陶枝身上就一件鬆垮的綢袍,懶懶地趴在床上。
小恰恰窩在一旁的小床裡, 剛被哄得睡著了,咂摸著小嘴。陶枝滿眼溫柔, 輕輕地摸一下她滑嫩的臉蛋。
雖然程漆說不想要女孩,但她真的來了, 他明顯還是很喜歡。
陶枝看了會兒孩子, 困乏湧上來,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生了孩子之後就一直在養身子,阿婆和程漆一個比一個上心,每天各種高湯煨著, 養得骨頭都懶了。
她犯困, 眼皮快要合上的時候,門軸輕輕“吱呀”一聲。程漆倒完了水回來,回身把門帶上, 輕手輕腳走到小床邊看了眼孩子,然後掀開被子躺進來。
“睡了?”程漆把手搭她腰上, 一下下摩挲著光滑的布料, 眸色黑黑的,“嗯?”
陶枝半睜開眼,小聲“嗯”一句,乖乖縮到他懷裡。
綢子貼合地裹在身上,摸起來手感極好, 程漆低聲和她說著話,手不老實地順著衣擺鑽進去,貼在溫熱的皮膚上。
生恰恰之前本就上了些肉,又連著一個月養著身子,她此時比從前豐腴很多,臉上也紅撲撲的。
雖然陶枝自己不樂意胖,但程漆卻喜歡得要命,見天晚上摟著人心裡癢癢,卻總被陶枝以養身子的理由拒絕。
眼下她身上帶著沐浴後的香味和潮氣,當真是軟香溫玉在懷。程漆的手越來越不老實,一邊輕輕在她臉上啄著,一邊探向胸前柔軟。
陶枝被他折騰醒了,慌忙按住他手,低聲喊:“孩子在呢!”
程漆翻身起來,虛虛壓她身上,看一眼小床:“睡著呢。”
說完就把頭壓下來,一口咬在她唇上,用力吸吮:“你自己說,冷落我多久了?”
陶枝自然能看清他眼中的火苗,可她實在懶得應付。每次弄完,程漆倒是神清氣爽,可她身上總青一塊紫一塊,累得要散架。
她把程漆從身上推下去,被子掀到頭上:“我好困了。”
程漆耐著性子,隔著被子親她,聲音誘哄:“一會兒就不困了……讓你快活。”
陶枝胡亂地躲,煩死他:“你不要鬨了!”
程漆今天大有不罷休的架勢,手腳壓住她:“爺要是不呢……”
陶枝煩了,隔著被子踹他一覺:“那你找彆人去!”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妥,可又收不回來,於是停了動作,縮在被子裡惴惴等著。
程漆沒說話。
陶枝咬了咬嘴唇:“我……”
“陶枝——”程漆的眼尾壓成一條鋒利的線,眼光刀子一樣,語氣狠戾,“……你能耐了是?”
陶枝也知道這話實在說得不行,瑟縮一下,正想出聲,忽然身上一輕。程漆沉著臉從床上翻下去,披了衣服幾步走出房間,打算摔門的時候到底想起了小恰恰,還是輕輕地合上了門。
——雖然很沒有氣勢,陶枝還是嚇著了。
程漆生氣了,真的生氣那種。
程漆脾氣不算好,但成親以來不說百依百順,也始終是寵著她的。她已經好久沒感受到他身上這麼明顯的怒火。
陶枝摟著被子盤腿坐起來,有點愁。
怎麼辦呢?
不管這世上人是如何,但他們心意相通,所以從沒提過什麼彆人。程漆沒有那個心思,她也更不可能有,結果她脫口而出說了句什麼?
陶枝捂住臉,欲哭無淚:這都什麼事兒啊。
她拍拍臉蛋,趴在小床邊小聲問:“恰恰,你爹生氣了,怎麼辦?”
小恰恰呼呼地睡著,自然不能答她。
第二天起床,程漆已經早早出門了。陶枝沒精打采的,自責,又覺得他氣性太大。
她想著晚上好聲好氣和程漆認個錯,沒想到程漆這回的氣十分持久,連著三天倆人都沒好好說話。
陶枝委委屈屈,終於在第三天下定決心。
她要做點什麼。
—
“哥?哥!”
程漆回過神,冷淡掃一眼沈青玉:“嗯?”
“你最近怎麼了,”沈青玉被他眼神凍得一哆嗦,往梁蕭身後縮縮,“好瘮人啊!”
梁蕭拍一下她腦袋,然後又揉揉,溫聲問:“七哥,怎麼了?”
程漆緩緩勾起一邊唇角,慢慢道:“就是要瘮人。”
沈青玉撓頭:“瘮誰?總不能是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