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問一個人跑去玩遊戲機,玩著玩著走了神,直到屏幕上出現一個血紅的GAME OVER。他回神,丟開遊戲手柄,罵了一句。
媽的。
*
兩天的假期,轉眼就過。
星期一早上,逢寧拍了一本《當尼采哭泣》到趙瀕臨的桌上。
他驚訝,拿起來正反看看,“這什麼?”
逢寧到位置上坐下來,有點困的趴在桌上,“給你的生日禮物。”
“啊??這就是你的大禮??!”
“對呀,我還給你布置個任務。你看完這個,思考一下存在的價值。”逢寧就跟個神棍一樣,表情特彆認真地忽悠他,“我先給你一個結論,存在的價值是痛苦的,你自己再回去琢磨琢磨。”
趙瀕臨家裡是搞煤礦的,有大哥二哥撐家業,家裡父母對他要求很低,也不怎麼管他。
他長到這麼大,幾時認真讀過一本書。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暈字,平時最多看看雜誌,或者遊戲攻略。簡單來說,他的世界裡,充斥著本班班花、隔壁班花、車、籃球、遊戲、兄弟。
人生第一次,趙瀕臨居然還接觸到了哲學讀物,驚奇之餘還帶著點不可思議。
於是趙瀕臨正兒八經地當睡前讀物看了幾天,還真給他琢磨出來點什麼,感覺自己特彆有文化,一有空就轉過去,滿懷熱情地拉著逢寧討論尼采。
自從上次江問找逢寧攤牌以後,她也不再故意逗他了,按照江問說的——彆想著吸引他注意力,和他保持相當的距離。
比起江問的刻意冷漠,逢寧倒是顯得隨意很多。也不是欲擒故縱,她隻是手頭還有很多彆的事情要做。
於是逢寧也不再主動搭話。
好像她之前對他的種種熱情都是江問一個人的幻覺。
像趙瀕臨這種神經大條的人,根本沒察覺到江問一直心情不佳。這天打完球,走出籃球館時,趙瀕臨跟幾個哥們說起有個女生告訴他‘存在的價值是痛苦’,說著說著,其他人也覺得有意思,“怎麼,你喜歡人家?什麼時候介紹我們認識認識啊。”
“彆動不動就扯到此等俗事上。”趙瀕臨嘖了一聲,八卦兮兮:“她之前好像對頭牌有點意思。”
眾人唏噓著去鬨江問,他好像沒聽到一樣,神情依舊淡淡。
裴淑柔眉頭不經意一皺,溫溫一笑,“怎麼個感興趣法啊?”
於是趙瀕臨把癩蛤.蟆和天鵝的故事講了一遍。
在場唯一不興奮的就是江問了。彆人還在鬨著,他獨自走了。
*
啟德開學摸底考安排的很迅速,用了兩三天就考完。鐵娘子很重視這次考試,考前還強調了幾次,讓他們都爭點氣,給高中生涯開個好頭,也算是圖個好兆頭。
逢寧一向是考完就過,也懶得去對答案。她坐在座位上和孟桃雨聊著天,後頭有個女聲說,“孟桃雨,出來一下。”
逢寧抬眼去看。
女生耐不住性子,用腳踢了一下她的凳子,“聽到沒,你讓開點。”
逢寧斜瞄了她一眼,收回視線,繼續喝水。她認出來了,這女生是那天開學典禮上的梨花頭。
孟桃雨惶惶站起來,小聲說我出去吧。逢寧跟沒聽到似的,把她手腕一拉,“坐下。”
梨花頭很不耐煩,吊梢眼,唇形有些鋒利,拔高音量,“喂,要你讓開,聾了嗎?”
逢寧無動於衷,穩穩坐在位置上,半邊嘴角往上挑。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鄙夷,梨花頭瞪圓眼睛,被這個笑容激怒,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過來扯她,“我操...”
說了半截,話音陡然消失。
——逢寧一揚手,把整杯水潑到她的臉上。
整個教室如無人一樣安靜,江問聽到動靜,轉頭。
梨花頭懵了幾秒,腦子像被人投了一顆定時炸.彈。回過神時氣的直發抖,咬住下嘴唇,手高高舉起。
落下的瞬間,被江問捉住手腕。倒是逢寧反手,一把揪住她頭發,笑道,“嘿喲,你這麼叼,人大開會坐第幾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