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出了孟瀚漠,是逢寧那天喂橘子的人。
輕易看出好友的沉默失落。趙瀕臨忍不住多嘴,蚊子似的聲音,“那反正...你和逢寧,你們倆...你也有女朋友,是吧。”
“我分手了。”
趙瀕臨有點沒反應過來,“啊?啊?!這就分啦...怎麼分的。”
“不喜歡啊。”江問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帶點漠然。
“不喜歡...”趙瀕臨重複了一遍,欲言又止,“那你是喜歡...”
接近幾分鐘的靜默。江問自嘲地笑笑。
*
他們在交流,孟桃雨盯著腳下的地板,眼觀鼻,鼻關心。
孟瀚漠似乎還有事,講了兩句話就走了。孟桃雨忍不住用餘光看過去。
等在外頭的寸頭男遞了根煙過去,他沒看也沒接,一手撂開。
人走後,逢寧忽然叫了一聲,“靠,我哥鑰匙落在這了。”
孟桃雨追到樓下,心臟如鼓擂。她過玻璃往外看,尋到那道身影。腳步緩了緩,又忍不住加快。
他們幾人都上了各自的摩托車。
孟桃雨一著急,幾十米開外喊了聲:
“——孟哥哥!”
這麼一嗓子,一窩人都聽見了。幾個人動作頓住,均望向發聲源。
“孟、哥、哥?”寸頭咬文嚼字地品了品,肩膀直抖,“漠哥,你哪認的情妹妹啊?”
“好像是個學生妹,清純的喲,漠哥口味清淡不少哇。”
孟桃雨一來就聽到了這麼句話。腳步滯住,一股熱血衝上腦門,臉和耳垂肉眼可見地開始發紅。
孟瀚漠不輕不重踹了那人一腳,“彆調戲小妹妹。”
這下可真把其他幾個人逗著了,一人一句,混不吝地道:“哎喲喲喲,小妹妹你怎麼這麼害羞啊。”
“這就臉紅了嗎小妹妹。”
“鬨呢,你們這群孫子,都不準調戲人家孟哥哥的小妹妹。”
不管其他人的笑鬨,孟瀚漠把煙掐了,拿眼睛瞧著她,“什麼事。”
“那個,鑰匙。”孟桃雨如夢初醒,趕緊把東西遞過去,輕輕柔柔地說:“寧寧要我給你送的。”
“謝謝。”孟瀚漠略彎腰,接過來。
孟桃雨後退兩步,趕緊搖頭,“沒事沒事,不用謝的。”被這麼多人看著,她實在是太緊張了,居然微微鞠了個躬,“那我走了,哥哥再見。”
“噗。”寸頭憋笑到臉抽筋。
孟瀚漠微微揚眉,好像也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道:“嗯,再見。”
孟桃雨心跳聲大的離譜,腦子還處於半空白狀態。她小心翼翼躲在花壇的邊上,偷偷看著他們一行人遠去。
*
周一照常上學。
逢寧這兩天胃隱隱作痛,連大姨媽疼痛期限都好像延長不少。她覺得特彆累,無精打采地在桌上趴了兩節課。
第三節是英語課。
上課鈴還沒打響,鐵娘子站在講台上,拍了拍桌子,“都安靜一下,把上周布置的作業放在桌上,我來挨個檢查。沒寫的都自覺起來,給我站出去。”
此話一出,滿班嘩然。窸窸窣窣的聲音立馬響起。
逢寧在醫院躺了兩天,什麼作業都沒碰。無聲歎口氣,剛想起身,桌上突然被丟了張寫滿的卷子。她精神不濟,連帶著腦子都有點轉不過來。
前方傳來椅子的拖拉聲音。
她眼睫動了動,錯愕的抬頭,見到江問站了起來。
鐵娘子剛好走到身邊,打量了他兩眼,“你站起來乾什麼,沒寫作業?”
江問垂下頭,嗯了一聲。
“卷子呢,拿來我看看,寫多少了?”
江問低聲說:“沒寫。”
“一個字都沒寫?”
江問沉默。
趙瀕臨內心風起雲湧,嘴張成了O型,看了眼逢寧,又看了眼江問,又看了眼逢寧。
鐵娘子臉色不上不下,按捺著火氣,“你為什麼不寫?”
“忘了。”
“忘了?!”鐵娘子沉下臉,驟然拔高聲音,“我強調了幾次你還能忘?把老師的話當耳邊風嗎?你知道自己周測名次滑到哪了嗎?”
江問一言不發。
這下,全班的目光都聚到這來了。
鐵娘子平複了一下呼吸,揚聲道:“還有沒有沒寫的?”
幾分鐘後,班上又稀稀拉拉站起來三四個男生。
“你們幾個,排好隊。”鐵娘子手往外麵指了指,“現在就給我下去,到操場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