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送回?去吧。”她淡聲道。
“……好。”
二人一道出校場,在路上碰到了下值回府的薑祿。
薑祿見了?他倆,臉色微沉,讓薑韜先回?自己院子裡去,而後領薑韞到書房議事?。
侍者端進來熱氣騰騰的茶,先端給了?薑祿一杯,又給薑韞也呈了?一杯。
薑韞低頭抿了口茶,靜等薑祿問話。
“當?真?和離了?”薑祿問。他也知道女兒和永平侯和離隻是早晚的事?,但今日猛地一聽到這個消息還是驚了?一下。
這話一時叫薑韞不知該如何答,她頓了?片刻,擱下茶杯,道:“他答應了?,但沒擬和離書。禦賜的婚事?,得先上折子請聖意。待得聖意下來了,再由兩府之人見證擬寫簽署和離書。”
薑祿沉吟半晌,皺了眉:“眼下並不是上折子的良機。”
薑韞頷首:“女兒省得。最好是等到中宮有主了,朝局穩一些再提此事。”
薑祿眉頭卻未鬆,低聲道:“當?初聖人賜婚,多?半是為了?扶持薑家,打壓崔家。如若……此次入主中宮的是貴妃,恐怕你與永平侯和離一事?便有些棘手了?。”
薑韞卻不慌。崔貴妃這一胎生不下來,不
足月便小產了,而淑妃腹中乃是將來的皇二子,後來被沈煜扶持上帝位的齊王。加之皇帝本就更傾向讓新貴出身的淑妃做皇後,淑妃入主中宮是早晚之事?。
淑妃不日便將誕下皇子做皇後,崔家則被穩壓一頭,到那時薑家和永平侯府的聯姻便無足輕重了?。
“女兒以為清寧宮那位勝算更大。”薑韞輕聲道,“隻是和離之後,沈煜在朝堂上必定不會對薑家手軟。父親要多?加小心才是。”
薑祿冷哼了一聲:“如今也沒見他如何手軟了,手起刀落乾脆得很。”
薑韞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先時父親停職,他不是出手幫了忙,才讓父親複職的嗎?此事女兒並未在他跟前求什麼,他自己做的,也沒和女兒提。”
薑祿微愣,頓了一會兒道:“不論他往後如何,你也不必再憂慮了?。既然打定主意和離了,便把這段忘了?,以後的日子再好好過。”
薑韞點了點頭。
“和離之後,你祖母八成又要開始給你物色夫婿了,你心裡是怎麼想的?”薑祿又問。
薑韞怔了?片刻,之前還未嫁過去的時候,便想著秋闈物色上門夫婿了,這時候反倒沒什麼想法。
要男人做什麼?
隨心所欲地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多?好。
反正她有地位有錢財,什麼都不缺。
於是她搖了?搖頭:“改嫁一事?再說吧,等和離書拿到手了?,女兒想回關東住一陣兒。”
離開這個捆縛了?她幾十年的京城,去外麵走一走瞧一瞧。
“也好,老宅那邊還有三房四房的人住著,到時我寫封信回去,托你三嬸四嬸照顧照顧你便好。”薑祿如此安排下來,心裡也覺得妥帖了?。
薑韞卻道:“女兒想先去外祖家住一陣兒。”薑家那一大家子委實令人糟心,知道她和離了,必然又在背後說三道四。
“謝家?”
薑韞頷首。
“……也好,代我問候一下謝家二老。”薑祿應了?一句,到底不好再說些什麼了?。他虧欠妻子太多,也虧欠謝家良多。何況這也是他與薑韞和薑韜之間的隔閡所在,輕易碰不得。
如此薑韞便告退了?。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便見一應擺設皆安置妥當?了?,博古架梳妝台上一絲灰塵也無。
她對錦瑟報之以笑,又讓她給院子裡的侍女小廝們分?發賞銀。
這一夜她躺在出閣前的架子床上,睡得格外踏實。
在薑家一連住了幾日,整個人都鬆快起來。
隻是,等了?好些日子,也沒見永平侯府有動靜。
薑韞隻得過去遣人催問。
再怎麼說,兩府之人要私下裡見一麵,敲定具體何時上書皇帝。再者,約莫到下半年立後風波才會平息,太遲了?,她得先把和離書拿到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