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謝如錦漸漸安定下來,她正準備抽身離開之時,忽覺身上越來越不對勁。
像是置身燒著炭火的爐子裡,渾身發燙,燥熱不堪。
她輕輕喘了?幾口氣,抿了抿乾澀的唇。
幸虧隻喝了?一口,藥效並不重,還能忍下來。
得趕緊回去緩緩。
薑韞未起身,掀簾對車外吩咐道:“去傳個話,讓他彆把人弄死了,我先回府了?。”
她言罷,便坐了?回去,擁著怔忡的謝如錦低聲撫慰她。
馬車緩緩啟程,未走幾步,忽聞一聲烈馬嘶鳴,馬蹄聲自馬車後漸近。
薑韞掀開車簾一角往外瞧了眼,便見沈煜騎著馬在車邊並行?,不遠不近地跟著,像是在護著車駕。
沉沉夜色裡,月光慘淡,他立於馬上,脊背挺直如鬆,眉眼冷峻,刀削一樣的下頜透著一絲不近人情的鋒利。
薑韞有些失神。
她其實有很多話想問他。
為何要來關東?
京城中那麼多事兒,他怎麼脫得開身?
她放下車簾,思緒越發混亂了?。藥勁兒和酒勁兒一齊如潮水般湧上來,快要將她淹沒了。
一路昏昏沉沉地回到謝府,她讓錦瑟先攙著謝如錦下車。爾後她也跟著起身,卻未料一下子腿一軟栽坐了?回去。
薑韞深吸一口氣,怕自己此刻出去會失態,遂讓人先把謝如錦送回自己院子裡去歇息。
車外漸漸寂靜下來,她卻仍是未動。
沈煜還未走。
他一路跟過?來了。
薑韞閉了閉眼,按捺著不適,隔著車簾道:“天色已晚……”
沈煜牽著馬,皺了下眉:“夫人,過?河拆橋也不是這麼個拆法。”
他千裡迢迢趕過來,忙活了一陣兒,她卻連多瞧他一眼也不肯?
薑韞張嘴正欲解釋幾句,未料沈煜忽然上了?馬車掀簾進來了。
她微瞠目,呼吸急促起來,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卻還是被沈煜瞧見了?她麵色異樣的潮紅。
“夫人怎麼了??”他蹙眉問。
“有些醉了?,頭疼。”薑韞喉嚨有些啞,垂眼瞥見他手指骨節的擦傷,隱
隱滲著血。
沈煜眯眼瞧著她,時隔好幾個月未見,她好像瘦了些,下頜稍稍尖了?點。
他眉頭未鬆:“薑韞,我放你離開,是想讓你過?得好。不是讓你去受欺負的。”
薑韞不知為何鼻子有些酸,垂著眼道:“侯爺說笑,誰能欺負得了?我?向來隻有我欺負旁人的份兒。”
車內太狹窄逼仄,讓人無所遁形,實在是難捱。
她心想不能再和沈煜共處一車了,不然遲早被他瞧出來不對勁。
那……那還怎麼和離?
薑韞定了?定神,打算起身下車:“今日多謝侯爺相助……天色不早,侯爺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她言罷便急急起身下車,不料沈煜伸手擒住了她的胳膊。
隔著衣裳也能發覺她渾身在發燙。
沈煜頓時眉心一擰,攬住她的腰將人撈回來,伸手在她額間探了?下,聲音有些沉:“你在發熱,染了?風寒?”
薑韞搖了?搖頭,伸手想推開他,卻軟綿綿地沒有力?氣。
沈煜眉頭皺得更緊,不由分說地叫車夫駕車去驛站,又吩咐侍從去請郎中到驛站候著。
薑韞急了:“我回謝府就是了,去什麼驛站?”
“這一大家子人顧自家女兒都來不及,還會管你?”
她又是心急又是氣悶:“真不是風寒,我好得很,踏實睡一夜便好了?!”
他攬著她的腰肢,發覺她整個人都在發燙,越發覺得她是嘴硬,沉著臉不再作聲了。
車夫換成了?沈煜的侍從,馬車便立時啟程了?。
薑韞欲哭無淚。
她扭身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被他扣得越發緊了,炙熱的掌心摩挲著她的纖腰,引起一陣輕微的戰栗。
她輕輕喘著氣,眼含秋水,眸光瀲灩,麵色酡紅如煙霞,整個人嬌嫩軟糯如同蒸籠裡的梅花糕。
沈煜漸漸發覺不對了。
他抬手輕撫她潮紅的麵頰,觸到她小巧如花瓣的朱唇。
薑韞忍不住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沈煜眸光一暗。
車內狹窄,彼此呼吸相融。
氣氛倏地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