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問問你,一公組隊,能不能帶我一個。”
莊想盯他兩秒,笑著問:“為什麼?”
他一笑小虎牙就露了尖,漂亮桃花眼裡亮起火星,鮮活明朗得讓人心裡一動。這是一個似乎有點危險,卻又讓人提不起警惕笑臉。
F班人實在太多了,閒聊議論和大呼小叫此起彼伏,是煩人吵鬨。
齊北圳走到窗邊打開窗,燥熱空氣和噪音瞬間散去一半,他道:“你初舞台我認真看過了,感覺沒到現場看真是一種損失。”
他淺淡而認真目光不像奉承。
莊想不懂他為什麼忽然說起這個,但還是點點頭:“嗯?謝謝誇獎。”
“你很強,很厲害,給你投票人不會少,你會是擁有挑人權利C位。”
莊想背靠上牆,等他後話。
齊北圳意外直接,“趨利附勢是人劣根性,我想我依靠強者也不是多讓人詬病事,對嗎?”
莊想愣了下,忍不住噗嗤一笑。
長著張清心寡欲臉,卻把自己**都擺在明麵攤開給他看。這樣人還挺少見。
齊北圳和他眼睛對上,補充:“我不會拖後腿。”
莊想當然知道。這幾天他總來F班串門,齊北圳做得怎樣他也是看在眼裡。
不過他倒不是在乎這個。他抱著胳膊笑眯眯地問:“意思是你要當我小弟?”
齊北圳:“……”
啊這。
他無奈糾正:“是盟友、隊友這種詞更合適吧?”
“好吧。”莊想聳肩,歪著腦袋眯起眼,“不過你怎麼想到來找我啊?好像也有其他選擇吧?”
這三天下來,莊想對基地裡一部分人有了基礎了解。
盛鈞舞蹈不錯,鄒南粉絲量龐大……像這樣選擇還有很多很多。
“是,我有理由。”齊北圳說,“畢竟我也不是隨便人。”
莊想點點頭,已經做好聽長篇大論準備。
但齊北圳隻說:“你最合眼緣。”
“就這?”
“……就這。”
莊想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卡殼老半天還是忍不住笑出聲:“這還不隨便?這就很隨便啊!”
齊北圳默一會兒。似乎找不到理由反駁,於是乾脆不說話了,自顧自站回鏡子麵前開始繼續練舞。
莊想去幫他調整框架和一些小問題,掃了眼周圍,忍不住低低嘟噥:“F班氣氛真很低迷啊。”
之前幾天是這樣還可以勉強解釋為最後一天抱佛腳,那連最後一天也這樣呢?就是完全不在乎吧。
齊北圳動作不停,隨口道:“追過選秀嗎?”
莊想道:“追過。”
既然要來參加選秀,也肯定不能夠完全不了解就來,這也太不敬業了。
齊北圳看著室內一片哄鬨,道:“那這樣情景,你有在正片裡見過嗎?”
這樣場景。
怎樣?
莊想順著齊北圳視線去看。
F班訓練服是灰色。這個顏色怎麼說呢……確實是有些黯淡。
穿著這身衣服,一些選手站在落地鏡反複練習,汗水把衣服浸濕。還有一些選手從頭到尾癱在地上無動於衷,和朋友閒談吃零食,好自在逍遙,絲毫不顧及一米開外攝像頭。
大概是篤定節目組不會剪進正片吧。
莊想靜靜看一會兒,翹起嘴角笑笑。
——當然,確不會。
這不符合價值觀。
“不止F班,”齊北圳輕聲,“選秀基地本身就是極端並且矛盾地方。”
莊想覺得很有道理。
這裡麵有一部分選手拚命想往上爬,渴望舞台和目光;還有另一部分隻是抱著隨便蹭蹭鏡頭、把熱度蹭夠走掉就好想法得過且過。
“該努力時候不努力,把導師任務放在一邊,每天到教室第一任務是在鏡頭麵前拚命賣弄自己綜藝感,”齊北圳淡淡,“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莊想:“嗯?”
“因為想走捷徑,借往屆選秀熱度青雲直上。”
莊想哇了一聲:“想得真美。”
“上一季也有這種問題,把聲樂老師氣到發過一次大火,”齊北圳說,“這種問題似乎每屆都有,隻是這屆更嚴重些。”
莊想發現盲點:“你怎麼知道?”
齊北圳停下來,低眸看他好奇眼睛。伸手把搭在他額前頭發撥開,淺淺彎唇一笑:“因為我就是上一季選手啊。”
他並不常笑。
但也談不上冷漠。隻是喪得很平靜,一種無悲無喜要馬上剃度出家(?)淡定。
這一笑倏然就多了些煦風般溫和。
而莊想:???
他反複看齊北圳臉,“為什麼我沒印象!”
“上一季我用是藝名。”齊北圳說,“而且我把頭發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