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
在之後袁沅也被叫了上去,cue完現隊友之後,還cue了莊想和洛明原,唧唧歪歪說了一堆煽情的話。
莊想:“氣氛好沉重。”
宋一沉:“這就是節目組想要的吧。”
洛明原也憋屈得很:“再說我要繃不住了!”
男子漢大丈夫,他才不想哭。
大庭廣眾的,鏡頭還這麼多,粉絲看到了會怎麼想他?
流程並不會因他們的想法而停留片刻,莊想目送自己熟悉的身影一個個站上台,一次次鼓掌相送。
他們穿著相似的衣服,說著相似的話,也懷揣著相似的感情。
每次,莊想都目送大家一個個離開,一個個山區,然後站上最高最高的那個位置坐下……說不孤獨是不可能的。
進度往前推,董夏公布到前七出道位。
董夏發表評語說:“他是溫柔的、耐心的知心哥哥。”
這一瞬間,明嵐耳力所及能聽到的其他紛至杳來的聲音,也都是猜測蘇淵的名字。
他和蘇淵近幾日公司打架粉絲爭吵,輿論方麵非常大勢,他作為其中的受益方借了一股東風,熱度也確實如他所願地水漲船高。第七名應該是蘇淵,而他還可以更進一步。
這本是一件好事,他卻也還是覺得不爽,好像有什麼東西依然沒有得到。
比如,為什麼在這樣的標簽裡聽不到他的名字。
哪怕他已經儘自己所有可能去表演溫柔,可在選手們心裡,知心哥哥的標簽都已經被蘇淵獨占了。
董夏:“蘇淵,恭喜你——”
不出所料。
明嵐不動聲色地鼓掌,蘇淵麵帶微笑地登台,渾身的氣質如沐春風,台下叫好聲一片。
明嵐很快調整起有些失落下撇的嘴角,掛上溫柔的笑容。
第六名明嵐、第五名程風鈺、第四名……
依次公布下去。
直到前兩名的時候,又是選手們無比熟悉的場景——盛鈞和莊想。
他們兩個人站起來撞著肩握手,一齊走向舞台中央,然後又是讓人毫不意外的結果。
一片歡呼聲裡,莊想已經有些習以為常地坐上最尖端的位置,靜靜看著台下。
第三十五名是最後一個被公布出來的名次。
莊想之前很少關注這個排名。但是看到洛明原之後,他發現,這個最後一名,既可能是某個人的救命稻草,也可能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都是稻草,作用卻完全相反。
在許多人的目光中,董夏公布了名字。
第三十五名的選手周圍環繞了一圈為他祝賀的人,臉上的表情不亞於起死回生的驚喜。
而洛明原的肩膀鬆懈下來,失落、難受的同時,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輕鬆。
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莊想垂下眼睛。
又走了一個。
三十五名的名次宣布完之後,就是後麵的選手們挨個發表離彆感想。
洛明原之前都是站到鏡頭中心發表感言的。
雖然那些話,不一定能夠播出、被觀眾們看到,可是他還是每次都說。可是這一次,他連站到鏡頭中心的資格都沒有了。
金字塔和他們這些被淘汰選手們的座位隔著遠遠的距離,他的朋友們都站得那麼遠。洛明原呼出一口氣,隻覺得這種差距讓他好煩心。
他說:“我這次,特意染了金色的頭發。”
“我身上沒有光,但也在努力發光。”洛明原笑起來,“不知道觀眾有沒有多看我一眼?”
錄製完整個流程後,董夏和他們告彆離開,但好多人都還不忙著走。莊想從最高的位置走下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抱成團。
雖然暫時不用搬離基地,但是淘汰與否,已經是離彆的象征。
莊想也找到洛明原。
洛明原滿臉警惕:“我都要走了,你不可能還要我給你買雞叉骨吧??這會很離譜的,我出去就和你的粉絲爆料。”
莊想:“……?”
這人怎麼這樣。
他無語凝噎半晌,說:“不是這個!”
洛明原:“那是什麼?”
莊想說:“來給你送溫暖的。”
洛明原:?
莊想張開雙臂結結實實給他一個擁抱。
洛明原:!!
一瞬間,他腦海中晃過無數張項燃的臉,他捂嘴,磕磕巴巴道:“這這這,這不太好吧?”
作為一名c粉,洛明原也是有自己的職業素養的。
“哪裡不好?我看好得很。”莊想說,“以後也一起加油,彆放棄。”
洛明原愣了下,感覺心臟跳動的速度變快,血液的流動卻在減緩,一種憋人的窒息感伴隨心酸勁兒湧上來。他說:“乾嘛啊,不要煽情不要煽情!”
莊想笑起來,摸摸他的頭發,輕聲說:“觀眾有沒有看到你的光,我不知道。我看到了。”
洛明原是一個認真、努力的人。
三公的時候,他是最不可能留下來的幾個人之一,在其他和他排名相近的選手想要放棄的時候,洛明原卻沒有,他每天都是最早來到練習室自己練習的人之一。
莊想如果說其他的話,洛明原覺得自己還能繃住。
可偏偏是這一句。
有時候也許就缺那麼一句直接、不加掩飾的肯定。
洛明原眼眶瞬間就紅了,鼻頭一股酸澀漲上來。他仰頭四十五度沒讓眼淚流下來,然後咳了咳找回狀態,撓了撓頭,有點不太好意思:“你再抱下去,咱倆的c黨也要冒出來了。”
莊想:“?這是兄弟情啊。”
身為c粉粉頭,洛明原再清楚不過:“就是兄弟情才最好嗑 !!”
莊想:……?
兄弟你好像不對勁=_=
全部排名公布完畢之後第二天早上就要進行重分組,節目組貼心地給大家一晚上調整狀態的時間。
可大家解散回到寢室後,那種縈繞在他們心中的低氣壓都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莊想也覺得有點難言的頭昏腦漲。
這其實是大家早有預料的事情,甚至於他們對於這一天的到來都是做好了準備的,隻是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身心疲憊回到宿舍之後,莊想看到齊北圳又拿著他的貝斯在彈。
莊想懷疑他是三百六十五天不間斷。
如果是彆人,莊想可能都想投訴擾民了。但是齊北圳彈得好聽啊!
今天一整天的疲憊好像都被低低貝斯音裡的清風送走,莊想覺得心臟都輕了不少。
他走過去問:“那首歌,你現在寫完了嗎?”
齊北圳說:“嗯,要聽聽看嗎?”
莊想還沒應聲,在一邊床上裝死的宋一沉:“要聽!”
齊北圳笑了下,手指一動。
潺潺月色從琴弦和他的手指裡流淌出來。莊想不由自主地跟著放鬆心情,額頭抵著床頭的欄杆,心都仿佛跟著靜了下來。
齊北圳的琴音和上次很像,但又有一些微妙的不一樣。
一曲彈完,莊想如夢初醒,抬頭看到齊北圳看向他,向來非常淡泊的一張臉忽然透露出一絲絲的緊張,他問:“你覺得這首歌怎麼樣?”
宋一沉:“好的不能再好!”
莊想也豎起大拇指:“非常好!!”
這不是假話。上次齊北圳彈這首曲子的時候莊想已經感受到驚豔,而現在隻覺得更上了一層樓。
齊北圳笑了笑,鬆了一口氣,指間在貝斯上撥動一下,他道:“知道嗎?三公之後,導師公演之前,會有一個特殊的節點。”
莊想眨眨眼。
宋一沉:“才藝大會?”
齊北圳肯定地點頭,道:“那是我的機會。”
莊想頓悟。
原來他準備這麼久是為了那天。
這就更證明莊想之前的想法沒有錯了。
齊北圳確實在等待一個一鳴驚人的機會,莊想原本以為那個機會說的是導師公演,可原來是才藝大會。
比起公演,才藝大會當然沒有受到選手們的太多關注。這是機會,卻不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能夠翻盤的可能性太少。
但是如果是齊北圳的話,好像並非沒有可能。
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的表現,不多不少地掌握著自己的名次,以避開資本家們關注的範圍圈。
他隻專注等待那一個出其不意、一擊必勝的機會,然後就會迅速在出道位站穩腳跟。
莊想忽然有點想讚歎出聲。
這是很不得了的掌控力。說明齊北圳在比賽開始之前就決定好之後要怎麼做。
而這一條路線下去容錯率非常低,一有不慎,也許他就會暴露在資本視野之中前功儘棄,或者跌入深淵無從爬起。
太過縝密的思路,讓莊想覺得很有意思。
這樣的一個人,去做什麼都能做得好吧。至少不至於到小道消息裡麵那樣吃不起飯來賺通告費的程度。
他為什麼非要來選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