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是不是也不知道哥哥的這些想法呢?這次會不會看到?】
【弟弟粉忍不住開麥了,這感覺好好哭!好像弟弟的世界裡滿滿當當精彩紛呈,而哥哥的世界,隻為弟弟開了扇小門……】
【告訴大家,我隻有暗戀我男神的時候才有這麼一個小號專門記心動日常……】
【現在說不是真的我都不信!!就是不知道是哥哥單向暗戀嗎還是怎麼的……如果真的單向且無疾而終就太特麼心酸了!!】
【難得我嗑一個c這麼上頭,不準be!!】
【草,本弟弟唯粉有點忍不住了,按頭小分隊上線,啊啊啊啊你們給我談啊!!gkd!!】
【民政局自己來了,我現場蹲一個公開】
完完整整把微博看完的人,哪怕是路人,也很難說自己沒有被觸動到。
那個身居高位、有錢有勢向來可望不可即的高冷影帝項燃,憋著忍著按捺著,隻字不提喜歡,可有眼睛的人好像都能看到他的情感。
沉甸甸,又輕飄飄。
不止在莊想麵前,連在一個隱蔽、無人發現的小號微博,都想要隱藏得密不透風。
宋一沉小心翼翼扭頭看莊想。
莊想正垂著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看。
宋一沉不敢問項燃對他到底什麼心思,也不敢問他現在對項燃怎麼想的,隻能問問:“你現在在想些什麼?”
莊想如實回答,話音很輕:“一公春節聚餐的時候。”
宋一沉:“那時候怎麼了嗎?”
莊想沒說話。
當時是冬天,他們一百多個選手在開滿燈的華麗屋子裡吃熱騰騰的火鍋,而項燃穿著單薄,遠遠站在黑夜雪地的路燈下,不打擾,也隻字不提自己的到來。
莊想完全不懷疑,如果當時自己沒發現,他就真的就不會走近。
後來大家坐上大巴離開。
項燃隻身站在偌大雪地裡,絢爛煙花開在他的背後,他渾身裹著空空的、寂冷的氣息。那時候,項燃說想他、挽留他,卻不阻礙他的離開。
他一直,一直都在看著莊想,一邊密不透風地管束他、保護他,一邊試圖給他最自由的世界。
莊想手指緊了緊,又鬆開,下意識點開微信想給項燃發消息。
可是他盯著項燃的名字頭像看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莊想在手機殼上輕輕摩挲一會兒,放下手機。
他可能,還需要一點準備時間。
晚上的時候莊想待在寢室捧著手機,盯著微信界麵發呆,有選管進來敲他們的門。
莊想一激靈,回頭:“怎麼了嗎?”
選管的視線精準無誤地定在他身上。
莊想:?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選管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仿佛和以前相比,更……熱烈了?
選管:“有人找你!!快去!”
莊想低頭看看手機,有點不想去:“是誰啊,姐姐你這麼激動?”
選管催他:“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嘛!!”
莊想不得已還是出了門。
剛走出寢室來到小陽台,就看到項燃在燈光底下修長的影子。
莊想腳步頓了頓,還是往前接著走過去。
項燃靠著門框,聽到腳步聲看過來。見是莊想,他眼眸一動,幾步走過來,眼睛看著他,聲音輕輕的:“我惹你生氣了嗎?”
莊想一愣:“為什麼會這麼想?”
項燃走近一步,道:“沒有信息,也不回我電話。”
莊想向後退:“隻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不需要處理。”項燃輕聲,“我已經處理好了。”
莊想眨眨眼。
項燃再近一步,蔚藍的眸子逆著光閃著碎星一般的微亮,語調微微的啞,像祈求一般低聲道:“不要退後,不要疏遠我。”
莊想眸光劇烈一動,喉嚨如同被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該是這樣的。
項燃不該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他應該永遠冷淡置身事外,永遠沉穩冷靜,永遠行事狂風驟雨般果斷。
哪怕麵對他的時候總是溫柔妥協,莊想也相信那是偏愛而不是真的像網友所說,是一隻毫無安全感的可憐大狗勾。
那才不是項燃。
莊想壓住心中翻湧而上的壓抑,抬眸打量項燃。
夜色濃重,他穿了身幾乎融進夜色的黑襯衫,肩寬腰窄的高大身影竟然會顯得這樣單薄。
莊想心裡有點難受,忍不住揉揉眉心提出建議說:“有時候也許你可以大膽一點?”
項燃注視著他的視線一錯不錯,半晌,輕聲道:“大膽意味著什麼?”
“不用想東想西,不用把自己束縛太深,完全可以不用管那麼多,隻要做你想做的——”
話音未落,項燃一愣,輕輕道:“想做的……”
半晌,夜風吹起他烏黑的發絲,還把他喉間溢出的一聲笑送到莊想耳邊。
淡到幾不可聞,卻又清晰到好像是貼在他耳旁發出來的。
莊想還沒反應過來,手臂一緊,一瞬間整個人被拉進項燃懷裡抱住。他臉頰隔著單薄的春衫貼著對方頸窩,有力的心跳就在耳邊不斷加速。
莊想眨了眨眼,回憶起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做你想做的。”
所以他現在是想抱抱?
倒也不是不行。
可隨即而來的下一秒。
溫熱中帶點沁涼的掌心貼著他下頜把他的頭抬起來,帶淡淡酒調的氣息落在麵頰的時候,溫度都好像高到離譜。
——?
莊想心臟猛地一跳。
他抬眸看到項燃近在咫尺鴉羽一樣的眼睫。每多眨一下,那雙冰川、海洋抑或天空一般廣袤而無情的眼睛就仿佛暈染開多一分的情感,濃烈到好像仿佛在他眼睛深處壓抑著不停翻滾。
莊想一怔,喉結微動,大腦中仿佛有根線緊緊繃起。臉頰被呼吸拂過一路燙起酥麻的癢意,他忍不住想往後退,卻被項燃扣住手腕輕而不容拒絕地拉住。
“……”
烏黑的發絲底下,項燃那一雙略顯暗色的眼睛低下來看著他,話音輕輕地征詢他的意見:“做我想做的?我可以嗎?”
莊想和他乾瞪眼一會兒,咕噥:“也許不可以?”
項燃歪了歪頭,垂眸一笑,道:“……不,我覺得可以。”
項燃往往是一個很有決斷力的人。
當他的思緒判斷成功率大於百分之五十,他就會選擇嘗試。
就像此刻。
他垂首湊近,掌心按住莊想的後腦勺往前一扣。
莊想毫無準備地被迫湊近和他呼吸交錯,與此同時還感知到嘴唇相貼的柔軟親近,彼此溫度毫無芥蒂地傳遞。
胸腔內的心臟加速失衡,腦子裡轟的一下一片空白。難以定義的酥麻感從唇間轉瞬蔓延至心肺,電流一路從尾椎竄進了五臟六腑。
項燃血液滾燙隱隱躁動,隻覺得漸漸開始無法思考。
他睫毛驟然一顫,呼吸一重。情不自禁伸手擋住莊想的眼睛,似乎有些難以忍耐般輕聲道:“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