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映雪猛然抬頭。
應珠輕輕吹氣,將一調羹澄黃吹到溫度適中,這才喂進了正犯呆的妹妹嘴裡。
沒好氣地瞪了這個渾身是傷的小姑娘一眼,勇敢當然值得嘉獎,況且還是為了護著自家人,但就是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實在是……讓人心疼。
杜映雪發覺姐姐是真沒生自己的氣,這才嘿嘿乾笑兩聲,乖乖張開了小嘴。
“糯糯!”
杜映雪聽到這聲音後坐直了身子。
咦,小叔?
門簾被掀起,進來倆人,一個比一個高壯。
是小叔和舅舅!
“糯糯,還疼不疼?小叔叫人送來些祛疤的藥膏和幾隻母雞,你要乖乖塗。”
杜俊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才一個來月不見的小侄女竟然傷成這樣,昨天接到應景的電話,雖然是隻言片語,但一聽到糯糯居然被那人踢出去好遠,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回到杜家莊已是深夜,院裡屋內都是燈火通明,除卻今天受了重傷的糯糯,家裡沒一個人有睡意。
自己前腳剛到,大嫂的哥哥後腳也跟了進來。是了,應景在鄉裡警衛隊當值,還是與公安局又牽扯得近點兒,自己雖在鐵路局風生水起,但要想解決這個事隻怕也要費些功夫。
幾人商談到後半夜,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景烈泰和杜俊一致認為,自家孩子受了這麼大委屈,又是對方不軌在先,即便應景折了對方一條腿,也不算過當。
即使那混球要鬨大,他們也是不怕的。
現在就權看這小小供銷社主任背後是哪尊大佛了。
二人給應景吃了定心丸,又將新進門的媳婦安撫了幾句,現在最讓他們掛心的便是那個讓人又驚又喜又愛又疼的小姑娘了。
昨夜一進院門,二人沒急著墊吧幾口,而是都輕手輕腳進了堂屋,撩開細紗看了看孩子的傷口。糯糯睡覺不老實,小褂兒都往上竄了一截,露著的白嫩小肚皮上是刺目的青紫,叫人一眼便能看出那男人的腳印。
平時不動如山的兩人俱是眼角發燙,饒是他們這舅舅叔叔都瞧著心疼不已,更彆提杜英與景烈蘭了。
杜應景也是被滿心愧悔脹得整夜合不上眼。
要是他當時能早點進去就好了。
杜映雪還不知道自己這次受傷已經引得全家上下牽腸掛肚,一睜眼就瞧見舅舅和小叔的她隻顧著高興,心想——
這下大哥大嫂不會再受委屈了!
更不會為此耽誤終生了。
果不其然,待天蒙蒙亮時,眾人還沒吃過早飯,便有幾個身著製服的乾警叩響了大院的門。
“杜應景是在這兒?”
開門的是景烈泰。
男人渾厚聲音應道:“是。”
幾人還算是先禮後兵,亮出證件表明身份:“我們是鎮派出所的乾警,接到供銷社郭勝利的報案,說杜應景故意傷人,另外他也出具了驗傷報告,我們現在來是要帶杜應景回所裡問話。”
景烈泰不疾不徐,也摸出一個黑色證件舉起:“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隊長景烈泰,是杜應景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