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謝玄再次呢喃。
他不安地蜷縮起身體。
虞枝沒等到他接下來的話,想了想,最終還是再次探上謝玄的額頭。
更燙了。
不會燒傻了他吧?
虞枝心裡犯嘀咕,目光遊離在窗戶與謝玄之間,最終還是決定站起身,先把那扇透氣的窗子關上。
“鬆手,我去關窗。”虞枝無奈地看著謝玄固執的手指。
謝玄靜默幾秒,而後問道:“何時回來?”
虞枝滿頭黑線,她還能從窗戶跳出去成仙飛走不成?不過是幾步的距離。
她耐著性子,“給我一分的時間。”
謝玄似乎思考了會‘一分’是多長的時間,而後撒開了手。
虞枝鬆了口氣,轉瞬聽見謝玄默默倒數的微弱聲音。
一、二、三……
時間被具象化。
虞枝被逗笑,心想他發個熱,把智商都燒沒了。她現在就該拿來紙筆,讓他寫一封禪位詔書才對。
虞枝走到窗前,微涼的雨絲順著風的方向撲灑在虞枝臉上,恰如宮變的那夜,她迎雨送走了元臨。
時間已經過了很久。
“小虞……”謝玄也覺得自己已經數了很久,他不滿出聲,聲音藏著些急切的不安,但已經很輕了。
許是意識的放縱讓他控製不住壓抑著的痛苦呻/吟,一點悶哼如撕裂陰雲的天光流淌。
一開始虞枝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更重的一聲傳來。
虞枝回過身,看著地上的男人,心裡十分掙紮要不要給他把濕衣服換下去。本想起他的各種不好,正要狠下心給他些苦頭吃,可在聽到他痛苦沉重的呼吸時,她又於心不忍。
她是總在不合時宜的時刻心軟的人。
其實謝玄死得越早,她就解脫得越早不是嗎?
虞枝立在原地,靜靜地觀察謝玄。
原來他臉頰殘留著一道巴掌印,脖頸竟還有一道細小的傷痕。天底下敢這麼對他的人怕隻有紀芙。
他與他的母親不歡而散。
這是虞枝可以輕易推斷出來的事。
早在謝玄離去之後,她就派人傳來的胡伽,從他那打探到了同紀芙說法截然相反的‘真相’。她知道胡伽必然是偏向謝玄的,他的話也不可儘信。但有一點虞枝是確定的,紀芙對謝玄下了藥,她有謀算皇位的心。
虞枝思及此,冷笑一聲,暗道權力真是個‘好東西’,能叫那麼多人瘋魔失心。也許未來,謝玄也會為了權力開始冷淡她,她一定要在那之前離開,她不能讓謝玄拋棄她。
虞枝艱難地邁動腳步,彎腰拿起桌上的乾淨衣物。
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願意被謝玄拋棄,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了。可她就是不想謝玄用元臨那般的眼神看她、對待她,具體緣由,虞枝不敢細想。
“起來,把濕衣服換下來。”虞枝抖落開衣服,是他素日裡愛穿的玄色錦袍,上麵龍紋折射出微光,栩栩如生。
謝玄意識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