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以為這是他們之間的開始。
不久就是謝玄的生辰,他向虞枝索要生辰禮。虞枝雖覺不妥,但又不忍拒絕救命恩人的請求,便偷偷問了他想要什麼。
謝玄一揮手臂,掀起衣擺坐了下去,膝蓋抵在虞枝身前。
虞枝忙後退了幾步,白紗帷帽從謝玄搭在膝上的指間擦過。
不用想,謝玄也知道帷帽之下有人紅了臉。
他輕笑,“我聽說虞小姐的丹青乃是令尊親手所教,想必是一絕。”他看出虞枝沉默中的欲言又止,看見她緊握在一起的手指。他暗自忖度,明明她曾經也不像現在這樣謹小慎微,是從什麼時候她開始變得如此小心刻意了呢?
“你……”虞枝咬咬牙,“想要我畫些什麼?”
謝玄思量,而後緩聲看著虞枝背後敞開的窗子隨口答道:“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他細細念道,提議著,“不如就畫‘此刻’。”
“此刻?”
一陣風吹來,將輕紗帷帽吹動出如水麵泛起的漣漪般的曼妙無窮。
虞枝沒應下也沒拒絕,但是在謝玄生辰那日清早他收到了一副畫,畫上筆墨丹青勾勒出清雅的畫麵。
杏花疏影中,倚樓聽風。
謝玄瞧著畫上被省略去五官的黑衣少年,了然一笑。這畫上的人雖看不清五官,但動作不羈,衣擺被撩起,畫麵就定格在他握杯品茶的前一刻,放鬆閒適的神態躍然紙上。不是他還能是誰?隻是她倒聰明,把自己從畫中隱去了。
謝玄手落在畫上,在那日虞枝站立的地方摩挲幾分。他那時想,若是虞枝執意不給也就罷了,偏偏她給了,還將他也囊括進似夢迷離的仙境中。
他失了心,以為在入畫的那一刻,她心裡也是有他的。於是他不加掩藏,更不容許自己保留半分地將心捧了出去。
所以當她借口要將自己也添入畫中時,他欣喜若狂,隻覺得夜儘天明,雲開霧散,卻忽略了少女躲閃不忍的眼神。
他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刻就喪失了理智,兀自原地轉了好幾圈才克製住想要把眼前垂頭不語的女孩擁進懷裡的衝動,小心翼翼地問她這一切是否是真的。
女孩似乎被他方才的舉動嚇到了,猶豫著點點頭,而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開口解釋道:“我作畫時特意將窗前的位置留了出來。”
謝玄邊聽邊笑,心跳越來越熱烈難抑。他心裡想,怪不得窗前留白了那麼大一片,原來……原來是留給她自己的。
“當時我怕惹來流言蜚語,便將自己隱去了。如今……”虞枝抬頭看見謝玄不加掩飾的目光,心跳都快要被嚇停了。她猜得果然沒錯,謝玄對她的心思不清白,她還留了把柄在他手中。若是此事讓彆人知道,皇室一定不會再要她了,她的名聲,虞家的名聲就完了。
所以,她不顧後果地繼續,“如今你對我極好,我已再無猶疑。望謝公子將畫暫時還給我,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