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此刻(2 / 2)

君妻薄情 寶簾銀鉤 4185 字 3個月前

良久,久到端著傷藥的胡伽在門外通傳,謝玄才聽到虞枝的回複。

她說,“好。”

謝玄睜開眼,“多謝娘娘。”他嘴角勾起笑,命胡伽把東西放下,又拉了虞枝的手看了看。

“疼嗎?”謝玄用手指沾了白玉瓶中淡青色的膏體,塗抹在虞枝手腕上,不斷地摩擦,生出的熱量讓這冰冰涼涼的藥膏很快就被吸收掉了。

虞枝猶豫著,最終下定了心思,輕聲回道:“疼。”她在賭,賭謝玄會不會因此對她有更多的憐惜。男人在新鮮勁沒過的時候才會把女人當成寶貝,這是虞枝在元臨那裡得到的教訓。謝玄從沒有得到過她,所以她的示弱也許會是贏得他信任,令他心神蕩漾的利器。

“……疼才能長記性。”謝玄長睫微顫。

虞枝沒錯過他眼裡的懊悔和手上動作的停頓。她既慶幸又悲哀。慶幸她找到了蟄伏的方法,悲哀她隻能用這樣低劣的手段在元臨和謝玄之間周旋。

她本想做一個青史留名的賢後,或者隻是一個人人稱讚的烈女,再不濟也是令家族驕傲的女兒,可是如今……虞枝明晃晃地看見謝玄放鬆下的神色,她知道自己哪個也做不成了。

“好了。”謝玄不知虞枝心中所想,他隻知道他的心上人終於肯正常地和他說話了,人便鬆懈下來。

說到底,他還是下意識地把虞枝當成那個五年前靈動單純的少女,習慣性相信她麵上所為就是心中所想。

“小虞,我累了。”宴會上,謝玄喝多了酒,方才和虞枝鬥嘴時還不覺得如何,如今緩和下來才覺得頭腦沉痛。這是他在戰場吹多了冷風落下的老毛病,今夜恐怕都難以安眠。

隻是宴會上將士們氣勢高漲,新貴舊臣又都刻意試探,他不得不豪邁痛飲震懾安撫眾人。

“那……”虞枝身體僵硬,雖然她很想讓謝玄累就滾回紫宸殿睡覺,但是麵子上還是維持著剛才的順從,“傳胡伽進來送你回……”

“叫人備水沐浴吧。”

“……”虞枝定定地看著閉目養神的謝玄,發現他沒在開玩笑,頓時身子發涼。心中開始盤算著自己拿起桌上的硯台砸死他的概率,直到她確定這種概率幾乎為零之後才憋下內心的慌亂,故作鎮定地傳人備水。

她開始想,如果謝玄不顧她的意願搶占了她怎麼辦?她要反抗?

虞枝幾乎沒什麼猶豫就得出了答案,她一定會反抗。

方才的曲意逢迎已經達到了容忍的底線,再讓她在床榻之間任謝玄擺弄,她絕不能接受。

而且……

虞枝身體顫抖得十分厲害,她不得不雙手緊緊扣住絲綢被褥,控製著心底的害怕。

來到宮裡的每個黑夜都是那麼的難熬,元臨似笑非笑的臉如蛆附骨般在每個夜裡折磨著她。她不明白為什麼夫妻之間的床笫之事會如此痛苦,幾乎總是伴隨鮮血和恐懼,哪怕是她和元臨感情最好的那半年,她也是在煎熬中度過。

她不敢想象,和自己的夫君行周公之禮尚且如此撕痛惡心,若是和一個殘暴的亂臣賊子……

嘔!

虞枝無法抑製的生理不適,跌下床榻乾嘔起來。胃中的酸水不住上反,刺激的喉嚨痛啞無比。

從沒人告訴過她正常的夫妻是怎麼樣的。她的父母哥嫂明明都很恩愛相敬不是嗎?後宮裡的其他女人也都全部盼望著君王的寵幸不是嗎?她得不到答案,更不知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