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的呼吸在掙紮間時重時輕。他就隨著她的動作泄出滿足的輕歎息,不成調的,比香市那夜還重還沉。他終於是將虞枝攬入懷中。
“娘娘,臣真的很開心。”謝玄嗓音乾啞,迫切地想要嘗一點甘霖。
可是虞枝不肯,抵住他的胸膛,再不肯讓他前進半步。
她不明白為什麼謝玄總愛和她玩這些君臣扮演的戲碼,明明他們現在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關係。可是謝玄非要在情動之時執拗地稱呼她為‘娘娘’,自己則繼續當覬覦著君妻的亂臣。
虞枝快要發瘋。
隻不過謝玄也沒好到那去,他被冰與火夾擊著,進退不得。隻能一遍遍哄誘著對方,渴望再多得到一些肌膚相貼。
他想喚她娘娘,想繼續把她捧上神壇,他隻需要匍匐在她腳下做裙下臣就足夠。他本來就不是正統的人,在這處處講究規矩的世間,他沒有立足之地。他廝殺他拚命,隻為了能讓自己有塊地方療傷,所以他想回到從前,回到她一邊高高在上,一邊向自己流露出憐憫神傷眼神的時候。
哪怕那瞬間短暫而飄忽,至少是她真情流露。在這情緣淡薄的世間,她還為他留著一滴眼淚。
謝玄頭腦靡亂,已經分不清她的真情與假意,隻當她真的在與自己沉淪。直到虞枝突然發力將他推開。
他看見虞枝睜開了眼,眼中有他沒看明白的慌亂與自責。
“我……我還沒沐浴!”虞枝落荒而逃。
直到被布滿花瓣的洗澡水包裹,她才緩過神來。
她愣愣地盯著在水麵上飄零的木槿花瓣,不住地問自己:如果謝玄再多用那樣溫柔懇求的聲音誘騙她幾句,她是不是就會甘心引頸就戮?
她怎麼會這樣?變成被魔鬼控製身體的木偶?
即使她承認剛才的驚恐中帶著難以言說的愉悅與空虛,但是她不能再沉淪,不能變成和書裡那些沒有好下場的淫/婦一樣,被男人牽著鼻子走。
“春桃,我再待一會。”虞枝腦子亂極了,她甚至不知道待會回去,如果謝玄執意繼續,她又該如何。
直到外麵的暴雨都停了,浴桶裡的水加了一桶又一桶,再泡下去,她人都會浮腫。
虞枝才起身。
“謝玄睡下了吧。”她不安。
“奴婢也不知道,是玉英近身伺候著。”春桃一直守在虞枝身邊。
虞枝點點頭,慢慢踱步向寢房。她步子邁得極小,時間又被她磨蹭消耗掉許久。
隻是路終有儘頭,何況是並不寬闊的鳳寧宮。
行至寢殿門前,虞枝猶豫要不要現在進去,卻忽然聽見門扉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有人跑出來,步子頗驚慌。
“娘娘!”玉英小聲驚呼。
她身上的衣裙有些淩亂,胸前更是褶皺不堪,一張臉上淚痕未消,雙目楚楚動人,無措地盯著虞枝。“娘娘,奴婢沒有勾引皇上,是陛下他突然把奴婢……”玉英聲音微弱蚊蠅,不待說完就羞憤地提起裙擺飛跑了出去。
留下錯愕的虞枝與春桃。
春桃咽了咽口水,忙去看虞枝,“娘娘,您彆傷心……”
“我沒事。”虞枝收回方才驚訝的眼,張開的櫻紅唇瓣也合起。一切看似尋常,不像發生了皇帝忽然寵幸了她身邊的宮女的樣子,隻是從她由紅潤轉成蒼白的臉上依稀能看出——她也不是全然不動於衷。
“也許是玉英下作,貪圖榮華,勾引了陛下……”春桃恨恨,卻被虞枝打斷。
“他是武將出身,若是他不想,誰能強迫得了他?”虞枝很清楚地感覺到她的心一下子就冷卻下來了,本茫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