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一片炫目的光暈,隨著溫熱的鼻息交纏,越發暈眩奪目。
在珍珠覺得快要缺氧窒息前,羅璟終於放開了她的唇,呼吸急促地埋頭在她脖頸之間,久久不能平息。
翌日,卯時過半。
清晨的山林,涼意沁人,草叢中的露水折射著陽光,閃過一片晶瑩的光亮。
村口,送行的人群略顯擁擠。
“羅郎將,一路順風啊。”
“西北路遠,注意安全啊。”
趙文強領著趙柏銘早早等候在村口,與胡家眾人一同過來送行。
趙柏銘顯得有些拘謹,同是胡家的女婿,羅璟已經是朝廷從四品的官員,而他還隻是個連鄉試都沒過的秀才。
翠珠是不是對他很失望?趙柏銘微垂的腦袋,偷偷朝另一邊瞥去。
穿著青衫白裙的姑娘,亭亭玉立在人群後,素雅溫婉如同潔白芬芳的白玉蘭一般,嘴角淡淡的微笑恬淡溫暖,讓他心中的焦躁不安漸漸安寧下來。
“趙兄,你與二姐的婚期將至,小弟可能趕不回來喝你們的喜酒了,還請見諒了。”羅璟客套的與趙柏銘寒暄。
眼前白衣書生打扮的趙柏銘,一十八九歲的年紀,身姿挺直麵容端正,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儒雅文氣,在這偏僻的小山村裡,顯得很是與眾不同。
“羅郎將客氣了,您公職在身,自然是公事為重。”趙柏銘忙謙遜回話。
兩人這邊客套地說著話,另一邊,羅十三紅著臉接過呂素青送上了的食盒。
“這是我與書媛親自做的糕點與小食,羅副將彆嫌棄,留著路上填填肚子。”呂素青仰頭看著高大壯實的羅十三,心中不免嘀咕起來,這麼大塊頭,是吃什麼長大的。
“嘿嘿,多謝你們,呂、呂先生叫我十三好了。”還未成親,羅十三沒好意思喊呂素青為丈母娘。
薑書媛輕抿嘴角,似笑非笑,她抬眸看了眼傻笑著的羅十三,又狀似害羞地垂下了眸子。
連名字都是以數字順序代替,果然隻是羅府培養出來保護幫襯主人的下人,隻不過不是奴籍而已。
她抿起的嘴角不由向下彎去。
手肘猛地被身旁的母親拉了一下,薑書媛忙回過神,扯出笑容朝母親看去。
“書媛啊,你不是有東西要送給羅副將麼?”呂素青示意著她。
薑書媛這才緩緩的從衣袖裡拿出了一個深藍色的荷包,上麵繡著一棵挺立的青鬆。
“羅副將,手藝不精,望勿見笑。”
羅十三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一分,他忙雙手接過,磕磕巴巴地說道:“謝謝,薑、薑姑娘,繡得很好,嗯…很好的。”
薑書媛瞥了眼他紅著的臉,扯了扯笑臉,又垂下了眸子。
呂素青心中就有些著急,書媛是怎麼回事,人家都要走了,她還一副淡淡害羞的模樣,怎麼不懂得趁機多說幾句話,多親近一二呢。
“呃……,羅副將,你們一路上多注意安全啊。”
無奈,呂素青隻得出麵打圓場。
羅十三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妥,他覺得女孩子害羞話少很正常。
趙文強趙柏銘與羅璟寒暄了兩句後,便識趣的退後幾步,把時間留給了胡家眾人。
“玉生啊,此去西北路遠,路上要小心啊。”王氏拉著羅璟的手叮囑道。
“是啊,玉生,趕路彆趕太急了,注意身體啊。”胡全福也在一旁附議。
羅璟笑著一一應下。
胡長林與胡長貴他們都輪著把送行祝福的話乾巴巴地說了一遍,最後,大家的視線就落在了珍珠身上。
珍珠左右掃視了一眼,頓覺壓力山大,該說的話昨晚早就說過了,現在她該說些什麼?
“咳”她輕咳一聲,“玉生,那個桃子和石榴留不了太長時間,路上先把它們吃光,蘋果和梨子記得要留給你大哥啊。”
“啊,還有那些蓮子,是留給你大哥的,你可彆自己偷吃完了啊。”
今年新采摘了不少蓮子,珍珠用大的紫竹罐裝了好幾罐子給他帶過去。
“……”
羅璟無語,他怎麼就是偷吃了,他是正大光明吃的。
去年的蓮子,他沒怎麼泡水喝,而是當作零嘴一般,沒事就生嚼幾顆,結果,沒多久就讓他吃光了。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玉生吃幾顆蓮子還叫偷吃不成。”王氏笑著戳戳她的腦袋。
眾人不由失笑。
珍珠聳聳肩,這不是為了活躍一下離彆的氣氛麼。
羅璟咧嘴一笑,對她的話毫不芥蒂,看著珍珠的眼神柔得似一汪清冽的泉水。
薑書媛望著那邊溫馨愉悅的氣氛,再對比自己身旁這兩人乾巴巴的對話,心中就升起一股厭煩感。
胡家小姐那燦爛的笑容最為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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