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喆劈腿這件事,並沒有帶給她太多情緒。
也許是因為原本就有很多事情沒有厘清,他和景詹,景詹和她……
盤桓在心裡的分手兩個字,她說出口時,冷靜極了。
家裡的房子被查封,爸爸在看守所,媽媽在醫院。
有一瞬間,她站在夜晚的雨中,忽然不知道應該去哪兒。
黑色的商務轎車緩緩停在她身邊。
車門開啟,後座上,景詹疊腿而坐。
車內燈光微弱,傾瀉而下的雨幕阻隔了視線,景念桐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他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在黑暗裡靜靜地坐著。
大雨肆虐,景念桐狼狽得像是被打彎了腰的薔薇。
沉默地、僵持幾分鐘,最後她還是上了車。
雨聲被隔絕大半,車廂內有皮革調香水的味道,像是一個溫暖的避風港。
景詹自始至終沒有看她。
江寧灣。
那是景念桐第一次來。
景詹像是不記得她的存在,徑自走向吧台,背對她,給自己倒水。
許久,景念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你能不能幫我?”
景詹轉身,她站在客廳,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發梢慢慢向下滴水。
目光落在他身上,明明狼狽,眼神卻奇異地平靜。
景詹放下杯子,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燈光在他眼下投下淡淡的陰翳。
“我憑什麼幫你。”他的反問透著冷酷。
景念桐無聲地和他對望。
半晌,低頭,一件一件地脫下自己的衣服。
濕發貼在身上,黑與白對比鮮明。她站在燈下,毫無遮擋:“憑你想要我。”
景詹盯著她,眼神意味不明。
“你覺得,你有這麼大的魅力嗎?”
景念桐也盯著他,笑了聲:“在彆人那兒,不知道,在你這兒,有。”
景詹沒出聲。
人的底線總是可以無限降低,碎了的尊嚴可以踩得更碎。
跨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就無關緊要了。
景念桐說:“我的要求隻有兩個,救我爸爸出來,給我媽媽治病。其他的都隨你,你想怎麼玩,都隨你。到你膩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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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最後一場室內的戲,收工時,一個工作人員抱怨道:“雨怎麼下這麼大,待會兒又得淋一身雨。”
雨終於還是下了。
景念桐走到窗口向外看,大暴雨,伴著偶爾的雷鳴和閃電。
雨下得和她去求景詹那天一樣大呢。
大家都在忙著收工,景念桐從小滿手裡接過手機,打開10086的iMessage,打了幾個字又刪掉。
正要關上手機,看到左邊冒出閃動的省略號氣泡特效,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她看著,過了幾秒,省略號消失,沒有消息進來。
景念桐莫名笑起來。
卸了妝回酒店,小滿打開們,景念桐打著嗬欠走進去,踢掉腳上的鞋。
過了玄關,腳步一頓。
小牛在後麵跟著要進來:“姐,你餓不餓,晚飯都沒吃多少,要不要給你訂個夜……你推我乾啥?”
他腳剛邁進門,就被小滿反手一掌推得倒退幾步,一臉懵逼地捂著胸口。
“這麼晚了還吃個鬼夜宵。”小滿把門一關,拽著他往電梯走,“走啦,讓她早點睡。”
“你怎麼來了?”
景念桐看著出現在她房間的景詹,瞌睡都被這“驚喜”搞跑了。
小滿真是她的親助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