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之前景詹接受采訪時對理想型的答案,惹到了這位大明星。
所以現在變著花樣,故意來氣景詹,他隻是一個人形道具。
這是個送命題,林嘉明不敢、也不能回答。
全程麵無表情的景詹終於開口,睇向她,眼神泛著冷:“還沒鬨夠?”
景念桐轉頭。
從上車到現在,她第一次給景詹眼神,翹著眼尾要笑不笑地說:“景總在跟我說話嗎?不好意思,我這麼作的人,不配和你說話。”
景詹淡著一張臉:“你倒是喜歡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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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僵持延續到吃飯。
全程,各吃各的,毫無交流。
晚餐結束,景念桐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看到林嘉明站在景詹身邊,正向他彙報:“上次定製的寵物玩具已經做好了,明天空運回來,下午可以送到農場,要告訴念桐小姐嗎?”
給寵物豬定的玩具,肯定是用來哄景念桐開心的,不過今天倆人正鬨彆扭,這玩具到的時機不太巧。
“直接送過去吧。”
景詹背對走廊,看不到臉上是什麼神情。說話還是老樣子,冷靜到沒有感情。
景念桐挑了挑眉。
豬爸爸給豬女兒買玩具。
稀奇。
回江寧灣的路上,林嘉明沒有跟隨,車內依舊安靜。
景念桐在劇組一直睡得不好,早上的航班飛回來,忙了一天,有點累,撐著下巴靠在車窗上,隔著玻璃欣賞色彩絢麗的夜晚。
過了會兒,她調整姿勢,向景詹的方向歪過來,把頭靠在他肩上。
景詹正在回郵件,動作一頓,偏頭看她。
她今天錄節目做了造型,紮著半馬尾,這一靠,馬尾抵著他側頸。
景詹將視線轉回電腦屏幕。
碎發的毛尖很頑皮,在他頸上攀爬玩耍。
景詹的手放在鍵盤上,好幾秒,payment的最後一個字母都沒敲下。
景念桐的手忽然伸過來,細白的指尖捏住他的食指,很柔軟的觸感,牽著他往上挪了半寸,按上t鍵。
補完單詞,她在景詹肩上仰頭,望向景詹。
車廂裡很暗,她眼睛裡含著一半光、一半淺笑。
“我賢惠嗎?”她問。
“……”
“你對自己的要求很寬鬆。”景詹淡淡道。
敲一個字母都算賢惠。
景念桐嘁了一聲,手指挪過去,戳了下刪除鍵,把t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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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的時候,景念桐在把景詹趕去書房和留下來之間猶豫了半秒鐘,決定選擇後者。
她太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景詹是個不錯的催眠機器。
晚上果然休息得不錯。
上午十點多,她被一通電話吵醒,是團隊的影視經紀芳姐打來的。
“念桐,你睡醒了吧?”
“嗯。有事嗎?”景念桐拿著電話下床,拉開窗簾,被耀目的陽光刺了下眼睛。
“《南歌傳》的劇本你看過了吧?鬱導那邊聯係我們,想敲你的檔期,正好你接下來的檔期都空著,我看過了,時間上完全可以,你要是沒意見的話,我就正式給他們回複了。”
“大牛應該跟你們說過了,暫時不接戲。”
“我聽說了,你是想轉型?”芳姐說,“其實我也考慮過你之後的路線,不過轉型不急在這一時,重新規劃,選劇本,這都需要時間,我覺得這段時間不如繼續拍著戲,等找好合適的正劇劇本再說。”
景念桐靠到窗台上,打了個嗬欠:“趙總監派你當說客的?”
“趙總監確實找了我,但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從你的職業規劃出發,我很支持你轉型,流量演員的壽命短,遲早都要走這一步,但……”
景念桐打斷她,替她說出了心裡真實的想法。
“但你們不甘心放棄偶像劇帶來的紅利,還想讓我多拍幾年,多賺幾年錢。為什麼一定堅持讓我再等幾年?——因為,流量演員,再紅也就能紅幾年。幾年後,我過氣,有新人來接班,你們榨乾了我的利用價值,到時候,我是想拍正劇,還是想退圈,你們都不會反對。對嗎?”
事實就是如此的現實和殘酷。
景念桐一直沒把話說到這麼露骨,她在光曜這麼多年,和工作人員、和同事,多少都是有感情的。
芳姐大約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被戳穿了不能說出口的隱晦算計,啞口無言。
沉默好一會兒,才道:“念桐,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和你一起工作這麼久,也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不是把你當賺錢的工具……”
“嗯,我知道。”景念桐懶懶道,“抱歉,今天有點起床氣。”
芳姐又沉默了半晌,歎了口氣。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一直是個有想法的姑娘,自己有主見,我就不勸了,總監那邊,我也儘力幫你說話。”
“謝謝芳姐。”景念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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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念桐躺回床上,沒睡著,把《南歌傳》的劇本當看了幾頁,確實挺有意思的。
在家裡悠閒地度過了半天,傍晚她開車去農場,打算看看豬爸爸給他女兒買了什麼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