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香味本身來說,是很接近真花的味道,清香、淡雅、不濃鬱,甚至可以媲美香水。
但她用量不少,香味很足,效果像是一大捧新鮮玫瑰放在麵前。
景詹靠在床頭看書,微微皺眉,瞥過去一眼。
景念桐這才做作地表演了一個“不好意思”:“哦,忘了你對玫瑰過敏。品牌方送的樣品,要試用,看效果,塗多了一點。”
景詹的過敏其實很早就通過脫敏治療治好了,但他對玫瑰依然保持不喜的態度。
景念桐曾經想過在院子裡種玫瑰,因為這個沒能落實。
“一點?”景詹顯然很了解她,意味不明地重複了一遍這個用詞。
這個問題深得景念桐的心,她微微一笑,回答:“唔,不多,也就塗了十七八層吧,用了半瓶。”
“……”
景詹再次露出“我就看著你作”的眼神。
景念桐愉快地說:“你去客房睡吧。”
她說完便翻了身,戴上眼罩進入休息狀態。
但身邊遲遲沒有響起景詹下床離開的動靜。
過了會兒,輕輕的一聲響,是他放下書,關了燈,在她身側躺下。
景念桐便再次轉身,麵向他,挪到他懷裡,黏黏膩膩地摟住他的腰。
她連洗發水用的都是玫瑰味。
景詹整個人被玫瑰香包圍。
對過敏的人來說,被過敏原的氣味包圍,效果等同於身處毒氣房。
但他竟然沒推開景念桐,隻是抬手,將飄在他下頜的一縷頭發撥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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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念桐再次來光曜,由大牛陪同。
“今天有董事會,他已經來了,現在應該正在開會。”大牛叮囑,“待會兒見到他,說話也還是要注意,畢竟是董事。其他人也就算了,公司可能會向著你,是他做的,就不好辦了。”
“怎麼總是怕我說話,”景念桐說,“我很peace。”
大牛已經懶得反駁,“總之,先彆得罪他。”
“已經得罪了。”景念桐很有自知之明。“不然,他何必搞這一出。”
“那也彆硬剛。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找關總做主,關總總歸還是講道理的,待你也一向不薄。但是你要是先得罪了董事,他也不好為你說話。”
“知道了,”景念桐笑他,“有了孩子之後,你越來越婆婆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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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
景念桐坐了半個小時,要等的人才姍姍來遲——光曜傳媒董事,王明培,汪雨的丈夫。
“念桐啊,”王明培拉開椅子,坐下,“你可是從來沒找過我。怎麼,今天有事?”
“我不太喜歡拐彎抹角,就直說了。”景念桐道,“聽說《南歌傳》是您擅自幫我接的,想問問,為什麼。我接不接這部戲,對您應該沒有影響。”
“你說這部戲啊。這麼好的資源,我們公司和鬱導合作的大項目,你為什麼不接?”對方老奸巨猾地將問題拋回來。
景念桐笑了笑:“不想接咯。”
“我知道你一直很任性,可以理解,人氣高的藝人,被粉絲寵壞了,都會有這樣的毛病。不過,你不是小孩子,一味任性,讓彆人為你的行為買單。”王明培看著她,並不客氣地說,“是時候學會顧全大局了。”
景念桐也很直接。
“我的大局觀應該不錯。”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上次雨姐的事,我替你們背了所有的黑鍋,被罵了祖宗八代。”
她從沒得罪過王明培,唯一的交集就是和雨姐的交情。
上次汪雨和許楠杉的事被曝光,她和王明培的婚姻首當其衝,綠帽子被全國網友知道,王明培大約把事情怪到了她身上。
聽她提起這件事,王明培的臉色沉了下來,也不再拐彎抹角。
“你嘴上說得好聽,為了把自己洗白,找人爆料。汪雨那麼信任你,對你有知遇之恩,你背後出賣她倒是利索。”
爆料不是景念桐做的,但確實是因她而起。
景念桐無從反駁。
“您承認就行了。”她說,“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通知您,這部戲我不會接。”
“這恐怕由不得你,你以為光曜是為你開的?”王明培冷笑,“合約裡可是寫得很清楚,你的職業規劃,公司說了算。我不管你想不想拍,公司的決定,你就得無條件遵守。其他的私人想法,私人情緒,自己想辦法消化。”
“您堅持嗎?”景念桐問。
“我自己的話,還能朝令夕改嗎?就算你去找關總,我也是一樣的態度,藝人,就應該無條件聽從公司的安排。”
景念桐將一份解約協議放到桌子上。
“這種小事,沒必要打擾關總。我和光曜的合約還剩三年,和公司一直合作得很愉快,原本想繼續合作下去,但既然道不同,就分道揚鑣吧。”
王明培臉色一變,有發飆的征兆。
景念桐沒給他插嘴的機會。
“違約金我付得起。”她說,“如果公司想打官司,我也奉陪,正好最近蠻閒的。”
她起身打算離開。
王明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公司沒有違約,就算打官司你也輸定了!你賠得起違約金,賠得起你的演藝生涯嗎?你離開了光曜,我照樣能讓你不能翻身。”
景念桐不禁有點奇怪。
為什麼出軌的是他妻子,王明培卻這麼恨她?
男人都是這麼不講道理的嗎?
景念桐回頭,笑了笑,依然漂亮得奪目。
“您覺得,我害怕被封殺嗎?趙總監是不是沒告訴您,我有金主的。”
“我告訴你,誰都護不了你!”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王明培正對著門,看到來人,陰狠的臉色收斂,有些吃驚地問:“景總,你怎麼來了。”
景詹走進來,步伐不疾不徐,停在景念桐身邊。
他的表情分辨不出情緒,沒答話,隔著會議桌,看了王明培一眼。
王明培不明所以。
景詹淡漠地掃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落向景念桐。
景念桐回頭看他。
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在,光曜的董事會他從來不參加。
畢竟對於要執掌盛邦集團、日理萬機的太子爺來說,一個娛樂公司,實在沒有費心的必要。
他身上的西服很正式,黑色底上灰色豎行暗紋,顯得身材特彆修長。
隻是臉色格外冷了些,眉間透著鋒利。
景詹垂眼,和她對視一秒。
他今天溢於言表的心情不佳,景念桐在他眼裡看到一絲來源不明的不快。
景詹的手扶上她的腰,很自然的動作,不過分親昵、但一眼看去便知關係不一般。
王明培的神色隨之變了變,鎖眉盯著兩人,變幻莫測的眼神,不知在想什麼。
“去車上等我。”景詹淡著張臉,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