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景念桐從牙縫裡說。
梁喆微微停頓:“我沒撒謊。”
“景詹如果不喜歡我了,你也就不喜歡了。你隻喜歡他喜歡的東西,不是嗎?”
梁喆停住。
不知是在思考如何反駁,還是默認。他沒說話。
景念桐露出譏誚的笑:“要不你跟你哥在一起吧,我祝福你們。你要是不敢表白,我幫你說,怎麼樣?”
“你在玩我。”梁喆說。但沒有再繼續動。“我說了,我隻是嫉妒他,我沒你想得那麼變態。”
“不變態你還劃我的臉?”景念桐簡直把嘲諷寫在了臉上,“你看不慣我和景詹在一起,然後你要劃花我的臉,你愛的是誰還不夠明顯嗎?要不你找個人來評評理。”
梁喆不說話了。
“你要愛的不是你哥,就給我把刀放下。”
靜默良久,梁喆真的將匕首從她臉上移開。
“你在我哥麵前也這麼伶牙俐齒嗎?他不喜歡吵的人。”
景念桐呼了口氣,反手摸了摸左臉,沒有血。
還好。
她美豔無雙的臉蛋。
景念桐已經分不清梁喆到底是真的心理變態瘋了,還是在玩她。
他不發瘋的時候看起來很正常。
“所以電話裡你說能證明我爸爸的清白,隻是為了騙我過來。”景念桐問。
院外有引擎聲響起。
梁喆低著頭,彈了下匕首的刀麵,說:“看來我哥真的很緊張你。”
他打開門走出去。雖然聽到了反鎖的聲音,景念桐還是走到門邊,試著轉了轉鎖。
打不開。
然後聽到外麵哐當一聲響。
景詹踹開門,梁喆一聲哥還沒叫出口,就被他一拳砸得倒退幾步,跌靠在牆上。
嘴角霎時有血冒出來,他剛抬手摸了一下,景詹把他扯起來,又是一拳砸在相同的位置。
梁喆倒在地上,咳了一口血。
景詹抓住衣領將他的上半身抬離地麵,一字一字咬音清晰,怒意分明:“她在哪兒?”
梁喆滿嘴的血腥味,看著他笑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動手。”
景詹冷冷地道:“我就是對你太心慈手軟,才讓你一次又一次地來挑戰我的底線。你最好沒碰她一根頭發,不然我保證
你能從這裡走出去。”
“哥,你覺得我怕死嗎?”梁喆還在笑。
“你是不怕。除了你,你媽、你爸、梁家,都彆想好過。”
梁喆的眼睛閃了閃。
“我手裡捏著王春生。”他說,“我能讓他翻供,證明景遠謙對當年的案子不知情。”
“為什麼。”
“他有一個情人,在他入獄之後生了一個兒子。”
“那個孩子不是王春生的。”景詹說。他將王春生調查了個底朝天,當然包括這些。
梁喆扯了下唇角:“王春生不知道就行了。”
對於沒有血親的王春生,一個他以為是自己骨肉的兒子,足以用來威逼、或是利誘。
景詹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確認真假。
片刻後,他鬆開梁喆的衣領,在他倒下去的同時站起來,居高臨下地說:“條件。”
梁喆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我要桐桐。”
他在景詹陰沉的眼神中笑了笑,輕輕拍打身上的塵土,給他選擇:“我知道你舍不得。桐桐和公司,你挑一個。”
景詹意味不明地盯他片刻,拿出手機撥號放到耳邊。過程中,目光始終所在他的臉上。
“擬一份協議,我名下所有的盛邦股份,轉給梁喆。現在就要。”
說完甚至沒等對麵驚呆的林嘉明回答,便利落掐了電話。
梁喆大約沒有料想到他,連思考的過程都不需要。
他太了解景詹的為人,他沒有在演戲詐他,他從來不屑那麼做。
“桐桐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半晌,他語氣複雜地問。
“是你把盛邦對我的意義,看得太重。”景詹已經恢複平常的冷漠,沒什麼表情地說,“沒有盛邦,我還是景詹。你呢?”
他什麼都不是。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梁喆低頭自嘲地笑了聲,拋出一枚鑰匙,慢慢從他身旁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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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拿鑰匙打開門,到拽著她上車,景詹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他側臉寫著不豫,搞得車內的氣壓都跟著一降再降。
景念桐沒像平時一樣見風使舵賣乖撒嬌。
她偏頭看著窗外,也保持著沉默。
很久之後,車在一個紅燈前停下。
景念桐轉過臉,把頭靠在了景詹肩上。
她知道景詹為什
麼生氣,但她不打算道歉。
事關爸爸的清白,她不可能不去。即便危險。
這一點,景詹怎麼不懂。
回到江寧灣,他終於開口,雖然依然冷冰冰,但已經能聽出讓步。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我希望你擅自行動之前能通知我一聲。”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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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景念桐還沒睡夠,就被從床上撈起來。
景詹丟了一套衣服過來,比經紀人還不容置疑:“你有三十分鐘的時間洗漱化妝,我在樓下等你。”
景念桐什麼都沒來得及問,他就走了。
三十分鐘後,景念桐換好衣服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