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肖池整個人看起來都明顯輕鬆多了。
鐘柏臨都替他累:“你大大方方的自己問他不就好了,非得繞來繞去,我都看不下去了。”
肖池垂下眼:“他肯定不想理我。”
畢竟昨天剛不歡而散,對方臨走前還放了那句狠話?,。
鐘柏臨對這兩個彆彆扭扭的人也是不得不服:“我還以為你當時讓我和鐘老?二幫你安排家教課是為了乾嘛呢,沒想到就是為了偷著給韓熠湊學費。”
鐘梓昔跟著道:“池哥,你乾嘛一直瞞著熠哥?你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忙,比之前瘦了好多。”
“剛把學費交上,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肖池當然並不想為了這點事大張旗鼓,雖然對韓熠說了那些看似絕情的話?,但事?實上他比誰都不想對方離開。
曾幾何時他們一夥人在這裡圍觀韓熠補習英語,鐘柏臨建議肖池去做家教賺錢的時候,他本人對這個提議毫無想法,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走了這條路。
好在他費勁巴拉拐彎抹角找鐘柏臨打的這個電話真的管用,第二天韓熠就去了學校。
這人沒穿校服,套了個鬆垮的外套,連教室門都沒撈著進去就直接被班主任半路截胡帶到了辦公室。
韓熠:“老?師,我這是校服外套刮破了沒的穿......”
鄭雋:“誰管你這個了,叫你來是想問你,學費都交了,這學還轉不轉?”
韓熠不假思索道:“不轉。”
“什麼學費?”他撓撓頭,突然眼睛一亮,“我媽來給我交學費了?”
鄭雋雲裡霧裡的看了他一眼:“你媽前兩天還跟我說你馬上就走所以不給你交學費了,這錢不是你托肖池來交的?我跟你說,學費交了可沒法?退,你到底走不走給學校個準信兒。”
前方灰暗的道路突然散去了煙幕和路障,一道垂直的光線照在眼前,被巨大的狂喜衝昏了頭腦,韓熠結結巴巴問道:“肖、肖池來幫我交的學費?”
得到了對方的肯定,韓熠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控製不住。
鄭雋看傻子似的看著自家學生先是來回走了三?圈,後來猛地停下仰天長笑。
辦公室所有人都停下手?頭的活圍觀
這個“神經病”。
無奈之下,鄭雋連忙打斷對方道:“宿舍費過幾天收,你要是有什麼困難我先幫你交了,還有書本費,你校服見天的穿破還得訂兩身新的......”
“謝謝老?師!”
要不是顧忌著辦公室還有其他老?師,韓熠簡直恨不得在他們班主任鋥亮的腦門上親一口。
“趕緊回去上課,這節課上化學,敢遲到看你們化學老師不罵死你。”鄭雋嫌棄的擺了擺手?。
頭重腳輕的回到教室,化學小老?頭看見韓熠就沒好氣道:“還不快進來上課。”
韓熠早就習慣了對方的刀子嘴,大步走回位置上坐下,之前有多麼生無可戀,現在就有多容光煥發。
陳默看得稀奇,壓低嗓音問道:“熠哥,你現在怎麼這麼像回光返照?”
“去你的,我這叫求仁得仁。”韓熠眼尖的看到身旁的某人停下寫筆記的手?。
“???”
陳默狐疑道:“什麼意思?”
韓熠把外套甩到窗台上,神秘一笑:“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肖池瞥了一眼身旁眉飛色舞的人,雖然不知道對方在辦公室做了什麼,但也不妨礙他一連幾天的陰霾在此刻撥開雲霧見青天。
光是看到對方開心的樣子也能一起跟著雀躍,韓熠對他的影響簡直大得離譜。
這一瞥就瞥到了對方纏著繃帶的胳膊,從手腕一直纏到胳膊肘,還是那隻替自己擋酒瓶、跳窗蹭傷的左手。
他忍到下課,終於忍不住了。
趁化學小老?頭拖堂去罵人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問:“你胳膊,怎麼弄的?”
韓熠招惹對方:“還不是某人故意放狠話?氣我,氣得我直接連夜去紋了個身,上麵就紋了五個字‘肖池大傻逼’,今天來上學實在覺得丟人就擋住了......”
“你是不是有病?”肖池麵無表情的把筆一扔,“把繃帶解開,要是沒紋這幾個字我當場給你刻上。”
韓熠接住筆放回去,抱著胳膊警惕道:“現在不行,我這胳膊怕見光怕受風,等放學以後再讓你瞻仰。”
後麵露出個腦袋:“熠哥,我也想看。”
沒等韓熠接話,陳默就被化學老師的課本敲了回去:“我看你是什麼熱鬨都愛湊!放學去我辦公室瞻仰你的
化學試卷,錯的題敢再做不對今晚就彆睡覺了。”
肖池看了一眼帶著致力於成為電燈泡的陳默走出教室的化學老師,覺得自己和韓熠的對話被對方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臨走之前還特地轉頭瞅了瞅自己這邊,眼神裡還帶點鼓勵。
一定是錯覺。
他慢慢悠悠收拾東西,不想著了身邊那人的道,結果韓熠催促道:“快點走,彆磨嘰,一會兒去食堂搶不上飯了。”
肖池莫名叛逆,越這麼說他越不想動:“你先去吧,我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