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外貌好看,唐時蘇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清晨綠葉上的露株一樣讓人覺得舒服。
怪不得他剛進班門時就吸引了全部人注意,連他這種有些臉盲的人都記住了。
可能是偷看觀察時間有點久,他猝不及防對上唐時蘇眼神,尷尬問:“額,需要幫忙嗎?”
唐時蘇搖了搖頭,他穩妥抱住全部包裝袋,恢複溫和的樣子,“回班級吧。”
回到班級後,他們發好軍訓衣褲,嚴芳又囑咐了一些話,隨著下課鈴響起,她宣布放學。
一個個學生拎起書包飛快地跑出門外,像跑出班級就是解放一樣。
每個人都有離開的理由,唐雲帆卻坐在椅子上發呆,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有人打來電話。
接聽後,司機說已經在校門口處等著他們了。
他們……哦,對了,還有唐時蘇。
班級裡的人幾乎走光,唐雲帆垂下的視野裡出現了雙白色鞋麵,他有點發愣地順著來人的鞋子、校褲、校衣往上看,卻看到唐時蘇勾著唇,露出很清淺的笑容。
還有梨渦,釀糖一般的甜意。
唐雲帆直覺他笑是因為教務處的那點小事。
而且他之前好像沒發現唐時蘇有梨渦?
唐雲帆覺得奇怪,又想了想,想明白了。
這麼久以來,他是第一次看到唐時蘇笑。
看起來乖乖巧巧的,確實……看起來挺招人疼。
要回家了。
唐雲帆站起來,把手上的包裝袋丟到唐時蘇手上,冷哼道:“……笑屁,走人。”
唐時蘇乖乖跟在他背後走。
從背後的視角看,唐雲帆長得高,卻不是瘦竹竿的身材,他的脊背挺而寬闊,短發黑密,有種隨性的帥氣。
是在陽光下成長的少年。
這樣鮮明的存在,對他有著難以抵擋的吸引力,不是想代替唐雲帆,而是一直處在黑暗中的人,偶然觸碰到了一束光源,下意識就想要去抓住。
陰暗麵閃過時,唐時蘇看到前麵走遠的少年突然頓下腳步,不耐煩轉過臉,語氣不掩飾的煩躁:“走這麼慢屬烏龜的,還要我上車等你嗎?”
那他在想些什麼?
唐時蘇心底轉過念頭,加快腳步跟上去。
*
第二天一早,唐雲帆萬分不情願被楊婉秀叫醒。
坐在車裡時,他呆滯往窗外看。
今天太陽怎麼這麼大?要曬死他嗎?
到操場時候,唐雲帆感覺自己要融化了。
剛開始軍訓,教官要下馬威,把所有人都訓斥了遍,由於他是二次軍訓選手,怨念更加重。
火辣的太陽像鞭子狠狠鞭笞過每個人裸露的皮膚,教官的聲音又很大,震得耳膜嗡響。
汗水沿著臉頰滑落,濡濕衣料緊貼前胸後背,光是站軍姿,就是漫長的折磨。
熬過一輪又一輪的訓練,新生解放去飯堂吃飯,但還有幾個人被留了下來,要多站二十分鐘。
被留下的,是偷懶和態度不端正的人。
唐雲帆看到唐時蘇也在其中,沒有驚訝。
他從劇情中知道,唐時蘇沒有偷懶,隻是他天生就不怎麼出汗,就被教官當做是偷懶了。
他看了唐時蘇一眼,轉身離開。
蹲在飯堂吃飯的時候,他吃著飯,心卻不在飯上,時刻注意著有沒有情況發生。
因為飯堂會有段沈曜和唐時蘇的劇情。
“哐”
托盤砸到地上的聲音,像是惡魔的銅鑼敲響,唐雲帆迅速抬頭看去。
他看到唐時蘇抿著唇,站在原地,而前麵坐著的人就是沈曜。
沈曜故意伸腳絆了唐時蘇,在人疲憊和沒有設防的時候耍心眼。
他還故意倒打一把 ,說唐時蘇撒出來的飯菜弄臟了他的鞋。
唐雲帆頓時沒有了食欲。
沈曜為自己的計劃得逞而開心,惡劣說:“唐同學,沒句道歉話?”
他見到少年隱忍捏起的拳頭,周圍卻沒有人幫他說話。
有的人看到他在作怪,但都不敢吭聲,當做沒看見。
沈曜隻覺得好笑。
教官給的吃飯和休息時間隻有四十分鐘,然後就要去操場集合,現在很多人都在往外邊走,竊竊私語著他們的情況。
唐雲帆本來走到食堂門口了,但他透過洗手池前的玻璃看到裡邊站著的唐時蘇。
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
不幸運還是延續到了高中。
唐時蘇想著,有些事情不是他不願意就可以避免的,他隻能一次次麵對那些朝他砍下來的無形鐮刀,然後身體濺出透明血液,再抽乾靈魂成為空的皮囊,冷眼看著所有一切。
“靠,你發什麼呆,杵在這裡當木頭嗎!我叫你去小店買水你愣這乾什麼?”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往後一帶。
那生寒的鐮刀在觸及他皮膚之際,硬生生被眼前的身影攔住了,光和熱度從接觸的地方侵蝕開來。
沈曜從座位上站起,他麵色陰沉,“唐雲帆,這件事和你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