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蘇眼睫抬起,所有的情緒都盈在眼裡,他聲音輕緩堅定:“以後我保護你。”
唐雲帆心裡一動,麵上卻沒表現出什麼,“我不需要保護,你彆動不動就哭。”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但這種沉默卻不是令人尷尬的,好像有微小的種子在悄悄發芽,升騰起熱氣,熏的心尖微微發燙。
唐雲帆三兩下套上衣服。
不知道為什麼,沈曜那句:你弟弟他親口跟我承認的,在他腦海裡莫名又過了一遍。
唐雲帆抿著唇,把幾乎快要問出口的話壓回心裡:你到底跟沈曜說了什麼?
可他觸及唐時蘇眼神時又會退縮,他怎麼說出口?他心理是成年的男性,麵對柔弱又內向的弟弟,隻不過多照顧了些,他不該有這樣的猜測。
唐雲帆不斷找理由,眉頭攏起,“我們這是逃課。”
唐時蘇眸光柔柔看著他,“對。”
“你第一次?”
唐時蘇也不隱瞞,“是。”
唐雲帆看著他,好像問什麼他都會如實回答,像一隻乖順的綿羊,但綿羊不會翹課。
唐雲帆看他一眼,“嚴芳肯定要找你麻煩。”
唐時蘇:“沒關係。”
他的膽子比唐雲帆想象中要大。
然而嚴芳確實打電話叫家長,聯係的是楊婉秀,畢竟唐政鳴沒工夫理這些瑣碎的事。
楊婉秀聽著那些批評的詞一個個灌進腦海,不住地眩暈,雖然大多是批評唐雲帆的,可兩兄弟的名字念在一起哪裡還分得清哪個,她心裡隻有個念頭:糟糕,她兒子要變壞。
在晚上,她再次教育唐時蘇,甚至把老師說的話複述一遍,可麵前的唐時蘇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我沒什麼文化,但我總為你好的。”
唐時蘇點頭,“我知道,不會影響成績。”
楊婉秀語塞,“這不是成績問題,我們不講這個,你看你現在都不乖了。”這原本隻是抱怨,是她放在心裡的話。
唐時蘇微微轉動腦袋,有點不解的樣子,“我不乖……我要怎麼樣你才覺得我乖,不跟哥交流嗎?”
楊婉秀有點急,“可以疏遠,也不是說一點話都不說。”
唐時蘇看著楊婉秀,剔透的眼珠像一片鏡子,照的她無所遁形,“我不能答應,他對我很重要。”
......
[把你調到這個位麵,是我的錯誤。]
[我以為你足夠理智。]
係統不停說著話,好像能減輕它的“憂慮”。
唐雲帆引誘它:[你從一開始就對我有隱瞞,我怎麼信你?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你隱瞞的,我說不定……]
係統:[我不能,那些不可以告訴你的都是機密,除非自我銷毀。]
唐雲帆明白了,隻有係統銷毀的話,那些藏起的秘密才可以被他知道。
在他還沒想好怎麼辦之前,另一個他沒想到的的人和他又說了這件事。
體育課解散隊形後,孫栽樹找到他說有事。
樹下,唐雲帆沉默地看著孫栽樹。
孫栽樹認真跟他對視,聲音沒了往常的調笑,“我跟你說個事情,不是開玩笑。”
什麼事不能當著唐時蘇的麵說?唐雲帆微蹙著眉,他心裡莫名有種預感。
那是與唐時蘇有關。
他無意識朝操場地方看去,耳邊響起孫栽樹的聲音,清晰傳入耳裡,“唐時蘇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