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靠近這裡之前,這少年便會心態崩潰,抱起妹妹跑向另一個方向,想要作出最後垂死掙紮。
屆時土匪們定會如同追捕獵物的豺狼,將這兩隻柔弱幼崽輕而易舉地咬破喉嚨,拖回巢穴。
織霧僵在了原處,在剛離開了晏殷身邊,道德敗壞地誆騙走他手裡的信號竹筒後。
此刻,竟好似又再次遭受到了另一重考驗。
實則不管周圍人的結局如何,是生是死,這都是書中早已寫好的結局。
哪怕這對兄妹真被土匪捉住,與織霧也皆是無關。
偏偏小女娃全然不知曉自己當下正在遭遇何種可怕的事情。
她蹬了蹬小短腿,歡快擺動手裡的小野花,可又似乎嫌哥哥抱得太緊不舒服。
這時候孩子無知的劣處便體現了出來。
她本能地掙紮了幾下,推不開死死箍住自己的胸膛後,接著扁扁嘴便要哭出聲兒來。
這對織霧竟是極為有利的局麵。
隻要小娃娃哭出來,他們就會立馬被土匪發現抓走。
接著織霧就會平安,可以繼續自己準備離開的路線……
少年同樣察覺到了這個近乎絕望的局麵。
在極致的壓力下,他的眼神逐漸從恐懼恢複到寧靜。
人隻有在麵臨彆無選擇的時候,才會真正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就如當下,他甚至也可以選擇拋出要哭泣的娃娃引開土匪注意。
這樣一來,他便同樣還有一線生機可博。
若不這麼做,他們兄妹倆也同樣彆無選擇,都會死。
麵對死一個人還是死兩個人的選擇中,少年強忍著手指的哆嗦,取出了一根布帶,將自己和妹妹一圈一圈綁住纏在一起。
確保她無法再和他分開。
在少年盯著那些人的腳步,握緊拳頭準備要往另一個方向衝出去時,卻有一雙柔軟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的瞳仁驟縮,在下一刻竟抬頭看到了一個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的手細嫩柔軟,卻溫熱。
明明是一種極其溫柔的力度,卻充滿了讓他在恐怖死亡邊緣得以喘息的安撫力量。
她撫在他的肩頭,將他要起來的動作壓了回去。
接著,織霧深吸了口氣,自己從那石頭背後緩緩走了出來。
她主動暴露,不僅是那少年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就連那些土匪都頓住了腳步在原地愣了瞬間。
織霧不清楚倘若在自己會死,和在這兩個孩子會死之間,那種情景下會怎麼選。
但眼下很顯然,她身上有著丞相之女的金貴身份。
對於土匪來說是一隻可遇而不可求的肥羊。
普通老百姓便是將家底掏空都未必能拿出官宦人家指縫裡漏出的碎屑。
對方自不會愚蠢到去動她,而錯過可以勒索大額贖金的機會。
她被土匪捉住,至多是她未曾蒙麵的“家人”折損錢財。
可這兩個孩子被捉住,隻怕下場太過淒慘……
在織霧正準備暴露自己身份時,豈料在她開口之前,對麵竟有人激動大喊。
“就是她,她也與太子那樁案件有關!”
那村民被抓之後,不知怎地得知這群土匪的老大與太子有所過節,當即諂媚奉迎,將村裡發生一些有關太子的線索一股腦全都奉上。
更彆提,村裡曾有過太子出沒過的流言。
和自家老大有關的事情,那些土匪頓時收起了嬉皮笑臉,神情變得冷肅起來。
……
對於織霧而言,逃跑後又被土匪抓住這並不是什麼太過於難堪的事情。
但被抓住以後,卻還和晏殷關進了同一間屋,那才是讓她羞恥到想要尋個地縫鑽起來的事情……
她知曉晏殷是個聰明人。
莫說他們是假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