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美人比之方才的敷衍要急上許多。
“可……可我們是兄妹……”
他讓一對兄妹做出這種事情,是有多可恥……
獨眼顯然不吃這套,甚至明晃晃懷疑他們的兄妹關係。
織霧心裡怕得不行。
儘管已經同這獨眼對話的每一個字都說得極慢,可最後一個字說出口後,她才將將頂著巨大的壓力,終於背著那獨眼摸到了藏在袖中的刀片。
為了遮掩視線,她往晏殷身邊貼得更近。
將刀片一點一點推到指尖後,開始小心翼翼切割腕上的繩索。
至少從晏殷的角度來看,能看清楚她在做什麼,而不是真地想要冒犯他的清白。
為了讓獨眼分神。
織霧強忍著怯怕仰起麵頰,衝著一旁高出自己許多的男人輕聲道:“哥哥知道阿霧的心思,定然不會誤會的……”
“是不是?”
又輕又軟的央求語氣還不夠。
偷偷揪住他衣擺也不顧忌這近乎撒嬌的牽扯,分明是想讓他也要一起幫忙。
幫忙拖延時間,讓獨眼相信,他們就是兄妹。
她的眸愈發濕潤,無措又可憐,似盛滿了破碎的水霧,淚珠都要凝出。
晏殷原就一直冷眼旁觀。
聽得她這話後,似又徐徐偏下了視線。
打從一開始,她給出的應對並不高明,借口也甚是簡陋。
愈是遮掩的做派,便愈是會讓她身後的獨眼歡喜。
歡喜地想要看她一點一點被逼到心態崩潰的畫麵,以此來更好玩弄旁人的情緒。
晏殷卻始終沒有給出分毫反饋。
任由獨眼將這份謊言的誤會加深。
他不是不會演戲,隻是當下並沒有興趣這樣做。
真要配合她的謊言,情緒的轉化對他而言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甚至,可以做到獨眼想要的效果會更好。
隻需去代入她也許真的是他妹妹的情景,與她同吃、同住、一同長大。
而獨眼想要的,便是這妹妹在嫁人的前夕,卻與哥哥發生了荒唐的情事,身上沾染了哥哥的氣息。
帶著身體裡一些奇怪的變化,還要怎麼去見自己的情人……告訴對方,她已經被哥哥嘗過了?
從裡到外,都有了哥哥的染指和氣息——
似這樣陰暗如黑水溝的念頭,尋常人哪裡能想得出?
偏偏此刻幾乎要貼入晏殷懷裡的美人眸裡浮著水光,對此全然不覺不說,為了扯到他的袖口央求,更是與他逾越了人與人之間的安全界限。
帶著甜味的花香密密依附在男人的衣襟上。
晏殷低頭瞥了她一眼。
最終到底還是滿足了她的央求,緩緩開口。
“我們是兄妹……”
織霧稍稍鬆了口氣,隻當這下獨眼才會相信。
卻不曾想,下一刻便聽得獨眼冷笑道:“那可就太好了……”
“我就喜歡看兄妹亂/倫。”
織霧:“……”
她近乎羞恥才向晏殷央求來的答案,竟成了獨眼更為愉悅的源泉。
“三!”
獨眼指尖彈著刀鋒,無故開始報數。
在織霧意識到什麼時,便再度報出了“二”。
“一——”
在腦袋後驟然生出了一股冰冷殺意,織霧猛地闔上了眸。
柔軟的唇瓣近乎跌撞般,碰了上去。
晏殷垂眸,遭受陌生擠壓的唇瓣之上……又軟又熱。
這同樣也是男人第一次,和旁人產生了這樣親密的動作。
與擁抱不同。
唇瓣間的相濡會讓呼吸和氣息都發生更為親密的融合。
就連心跳也不可避免地貼在了一起。
像一隻倉惶無措的狼狽白兔,恨不得跳進他的心窩裡去。
織霧剛觸碰到就顫著眼睫想要後退,可後背碰上了那冷刀。
“既然都和旁的男人有了私情,接吻都不會嗎?”
獨眼警告:“你要是再藏著掖著,那就彆怪我手起刀落……”
織霧:……她是真的很想很有骨氣地讓他直接手起刀落!
可求生欲死死卡住她的喉嚨,讓她著實不敢英勇就死。
因為救人亦或是旁的緣由,死也就罷了。
可因為不願意親吻就送了小命……那也太冤枉了。
織霧稍稍分開,嬌喘微微。
她的眼睫輕顫著,卻始終不敢抬起看晏殷一眼。
隻是眼睫輕顫時刮過對方麵頰的阻力無不提醒著她,她貼得離對方有多近。
偏偏晏殷的呼吸卻平穩到近乎於無,更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生物。
他視線下移,盯著她顫如蝶翼的翹睫,自她白嫩鼻尖乃至那隻紅軟小嘴……
美人糾結地貝齒輕叩了下粉紅唇瓣,接著繼續自暴自棄地闔上了霧眸再度將那綿軟的唇瓣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