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北縣
石崇堅站在一堆屍體當中,黑石軍麵目猙獰的將腰刀插入屍體當中,這是補刀,目的是檢查是否有遺漏。濃重的血腥味飄出老遠,火光更是衝天,但是令人感動詫異的是,知北縣的捕快,巡檢都仿佛瞎子聾子一般,竟然沒有半分反應。
“石先生,賊首在此!”
黑石隊正手裡提著一顆血淋淋的腦袋,龍四的眼睛大大的睜著,眼角處還有血淚流出,一臉的不甘心和死不瞑目。
“竟然敢違背公子的吩咐,放跑了貪狼星主,真是死不足惜。”
石崇堅有些厭惡的將人頭推到一邊,不屑的罵道。
“放火,將這裡夷為平地!”
“諾!”
身穿校級鎧甲的隊正小神應諾,點頭轉身開始指揮士卒。
突然,黑色的天幕中出現一顆流星。
就在眾人以為隻是偶然之時。一顆接著一顆的流星劃破天際。形成一次大規模的流星雨。
看著在空中拖著長長尾巴,搖曳美麗的流星,一個個士卒的眼睛裡都流露出驚豔的神色。
真是漂亮!
但是石崇堅的臉色卻陡然變得古怪起來。
“七殺!”
“破軍!”
“天相!”
“武曲!”
“天同!”
每當有一顆流星劃過,石崇堅的眼睛就是一亮,好似一個興奮的孩子。
到後來,流星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就連他也一時不能分辨星辰的名字。
但是石崇堅不僅沒有懊惱,反而因為興奮,臉上出現了一種難以自抑的潮紅。
“妖星亂世!”
“這些妖星會轉世為人,天下反賊四起,最終斷送大乾的萬世基業。”
“不過他們的氣運還是不足,注定不能成為王者。都是為王前驅,開路的角色。運氣好的依附開國之主,成為開國元勳。運道差的,最終被人梟首,為彆人做了嫁衣。”
黑石隊正看著一臉興奮的石崇堅,有些試探的問道:
“石先生,我們現在還要去司徒府麼?”
石崇堅的麵色一僵,眼睛裡也流露出猶豫的神色,過了半晌,他才淡淡的說道:
“天象大變,速速返回北郡,我們要助公子共謀大事。”
“諾!”
黑石隊正的臉色陡然大變,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喜色,低頭稱諾道。
北郡
司徒刑身體筆直的站在那裡,好似一杆標槍,又好似一棵青鬆,說不出的挺拔。但是最吸引人的還是他的神態。
泰然自若中又帶著一種激昂。
陳九璋麵色古怪的看著,臉上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羞惱。他感覺仿佛有人在用手掌重重的打他耳光。
但是如果仔細看,還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一絲絲絕望。
文氣六寸名鎮國。
已經十分的難得,就算大乾九十九個州郡,億兆生靈,書生更是無數,但是能夠寫出六寸鎮國詩的也不過是鳳毛麟角。
否則朝廷也不會大加封賞,以示殊榮。
但是司徒刑的這一首《正氣歌》,和以往的風花雪月不同,是闡述儒家大道的,深得聖人教誨精髓,蘊含著浩然正氣之理,竟然突破了六寸桎梏,硬生生的被提到了七寸!
嗡!
嗡!
嗡!
一直沒有反應的北郡文院陡然震動起來,一個個聖人像陡然震動,並且射出寸長的豪光。比剛才還強烈的白光陡然直衝雲霄,形成一根通天徹地的光柱。就連天上的雲朵都被攪碎。
形成一大片一大片的雲錦,看起來好似棉花糖一般,又好似一張巨大的雲毯。
在雲毯上空,則出現一個個身穿青衫,頭戴文冠的虛影。
其中最引人矚目,是一位麵容清臒長著三縷長髯的中年人,他手持竹簡,正在大聲的朗誦《孟子》。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裡之城,七裡之郭,環而攻之而不勝。夫環而攻之,必有得天時者矣,然而不勝者,是天時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堅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故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以天下之所順,攻親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矣。”
“亞聖孟軻!”
眾人的眼睛不由的收縮,看著空中的虛影,都流露出震驚崇敬之色。
亞聖孟軻!
他雖然沒有成就聖位,但是論影響力,卻隻在儒家的創始人孔丘之下。
是名副其實的儒家第二人,副教主。
不是其他聖人能夠相提並論的。
他的虛影出現在雲朵之上,人們怎麼可能不興奮。
看到亞聖孟軻的投影,沒有人膽敢直立,有官職在身,身份貴重,或者是儒家弟子,都躬身行師禮。
沒有功名的平民,奴仆則直接趴伏在地上,以頭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