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夫人有孕之時,未曾夢到天星入懷。
司徒刑出生之時,更沒有什麼異象。而且,有幾個自稱是司徒府老人的,他們再三打量,也沒任何印象。
中年儒生看著被他引導議論紛紛的人群。眼睛深處隱晦的閃過一絲得意。
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凝,再看向中年儒生的眼神已經變得冰冷。
鬼蜮伎倆!
中年儒生看似在為司徒刑張目,實際上卻是在敗壞司徒刑的氣運。
朝廷對宗門防範日久,對宗門的轉生之人,雖然表麵上推崇,以賢人稱之,但是卻日夜提防,生恐他們掌握權柄。
今日之話如果傳到人王的耳朵裡,必定會心生芥蒂,日久就是禍害。
司徒刑是法家弟子,更是三法司的秘密成員,,自然曉得三法司和黑石的厲害。好似流水一般,無孔不入。
隻要人王想要知道,就連大臣在臥榻之上說了什麼,都能曉得。
中年儒生的話真是思之極恐,用心險惡!
“晚生出生之時,並無任何異象。更非先賢托生,否則怎麼可能被流放知北,倉皇好似喪家之犬。”
司徒刑眼睛中閃過一絲幽幽,拱手向四周行禮,一臉苦笑,又好似傷懷的說道。
司徒朗的臉上表情不由的一僵,下意識的想要低頭。眾人果真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當年,司徒家主遇刺身亡,庶子聯合族老奪位,並且將嫡子流放知北。
這件事當時在北郡傳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曾經有過耳聞。今日聽司徒刑主動提及,眼中都流露出感慨之色。
正如司徒刑所說,如果他真的是先賢轉世,司徒朗安敢如此欺辱?
想到這裡,他們都用譏諷的眼神看著司徒朗以及司徒家的眾多族老,真是有眼不識金香玉。
竟然錯把千裡馬當駑馬!
“有眼無珠!”
“真是有眼無珠,司徒家將會是北郡最大的笑柄!”
“為了一個庶子,竟然將才華橫溢的嫡長子驅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些族老也是為老不尊!”
“定然是拿了司徒朗的好處,這才構害家主嫡子。要我說都應該告到官府,按照大乾律:有嫡的,應當嫡子繼承家業。這個司徒朗隻是一個庶出旁支,有什麼資格竊據高位?”
司徒朗和幾位族老麵色不由的變得蒼白。這人雖然隻是隨便議論,但是已經接近真相。如果真的告到官府,細查之下,不難發現蛛絲馬跡。
到時,他們不僅要將這些年的所得退回,還要被判處刑罰。
中年儒生臉色微變,他沒想到司徒刑竟然沒有上當。對他的心智感到佩服,而且司徒刑看他的眼神,讓從內心感到一種徹骨的寒意。
但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將心中的不安強行壓下,他這才微微一笑,看著有些討好,實則心懷叵測的說道:
“司徒先生實在是太過謙遜了,是吾輩之楷模。先生不過弱冠,就如此大的成就,遠非常人可比。又怎麼可能是個常人呢?”
這話初聽沒有問題,但是實則卻是充滿了暗示。說者無心,聽者會有意,何況中年儒生故意引導。
果然,有的人眼神微變,顯然是聯想到了什麼。
司徒刑橫目斜視,臉色陰沉。就在他想要反駁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成郡王陡然出聲,司徒刑的話隻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放肆!”
“司徒先生是北郡的大才,更是大乾的遺賢,爾等豈能如此放肆。”
“如果再有下次,定然軍法處置!”
身穿校尉軍服的將領沒有想到會因為此事被郡王嗬斥,身體不由的一僵,但還是低頭應諾。但是他們心中還是憋著一口氣,臉上異常的難看。心中對司徒刑的不滿越發的嚴重。
而那位中年書生的臉色卻恰恰相反,隱隱中有著得色。
成郡王看似在訓斥儒生,其實是不給司徒刑反駁的機會,他大乾遺賢的話不亞於一錘定音。
成郡王仿佛毫無察覺,和旁邊的大儒陳九璋談笑風生起來,好似對剛才的事情毫不介意。
看的眾人不由暗暗的點頭,成郡王不愧是朝中賢王。
胸襟格局非常人能比。
“宰相肚裡好撐船!”
“成郡王真是好胸襟,不愧是天潢貴胄,乾帝幼子。自幼在神都大內生長,又得到乾帝盤的悉心培養。胸襟格局自然不是常人能夠比擬,否則在朝中也不會有賢王的美譽,屢次被嘉獎。”、
“如果不是幼子,成郡王必定能夠登上大寶!”
成郡王麵色坦然的站在那裡,好似根本沒有聽到眾人的誇獎之言。但是他的眉角已經隱隱含笑。頭頂之上的白色蛟龍也發出歡暢的龍吟,就連氣運也好似變得濃鬱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