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螣蛇乘霧,終為土灰。
老驥伏櫪,誌在千裡。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
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司徒刑的狀態雖然萎靡,氣血也有些枯敗,但是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亮,而且在聲音中還蘊含一種說不出的鬥誌。
仿佛他就是一顆錘不爛,打不扁,咬不碎的銅豌豆,不論命運給他多少磨難,他都有勇氣笑對人生。
誰也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坦然,還能做出詩詞,頓時都有些發愣。
“這是!”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在這種狀態下做出詩詞!”
“妖孽,真是妖孽,幸虧他陽壽不多,否則,在他麵前,任何人都會變得黯淡無光。”
就連北郡總督霍斐然也是一臉的震驚,眼睛裡更是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他也沒有想到,司徒刑在這麼沉重的打擊麵前,不僅沒有沉淪,反而會悲痛為力量,做出膾炙人口的詩篇。
但是一絲絲的文氣,卻沒有任何停頓,好似雨後的春筍,又好似田野裡的芝麻,從詩筏上冒出,節節拔高。
一寸!
兩寸!
三寸!
四寸!
。。。
文氣不停的上升,懸掛在北郡文院中的銅鐘再次敲響。
毫無疑問這首詩詞又是鳴州詩。
那個出言諷刺的儒生更是一臉震驚,和難以置信。就算他內心排斥,敵視司徒刑,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一篇詩文是難得的佳作。
詩中“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
否定了神龜、騰蛇一類神物的長生不老,說明了生死存亡是不可違背的自然規律。
“猶有”和“終為”兩個詞組下得沉著。
而“老驥”以下四句,語氣轉為激昂,筆挾風雷,使這位“時露霸氣”的蓋世英豪的形象躍然紙上。
“老驥伏櫪,誌在千裡,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筆力遒勁,韻律沉雄,內蘊著一股自強不息的豪邁氣概。
“壯心不已”表達了要有永不停止的理想追求和積極進取精神,永遠樂觀奮發,自強不息,保持思想上的青春。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表現出一種深沉委婉的風情,給人一種親切溫馨之感。全詩跌宕起伏,又機理縝密,閃耀出哲理的智慧之光,並發出奮進之情,振響著樂觀聲調。藝術風格樸實無華,格調高遠,慷慨激昂,顯示出詩人自強不息的進取精神,熱愛生活的樂觀精神。
人壽命的長短不完全決定於天,隻要保持身心健康就能延年益壽。
“養怡之福”,不是指無所事事,坐而靜養,而是說一個人精神狀態是最重要的,不應因年暮而消沉。這裡可見詩人對天命持否定態度,而對事在人為抱有信心的樂觀主義精神,抒發不甘衰老、不信天命、奮鬥不息、對偉大理想的追求永不停止的壯誌豪情。
啪!
啪!
啪!
打臉!
找眾人仿佛聽到了一陣陣打臉的聲音。
你剛說老而不死是為賊!
人家就做出一篇《龜雖壽》的雄文,不僅立意,還是文藻都是一時之選。
而且最後還升華到了“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
他們有些同情的看著那位儒生,這臉打的夠疼!
而且還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鮮血和著牙齒吞入肚子裡。
不認,那你就不是君子,是小人!
司徒刑還是那個脾氣,沒有因為陽壽受損,早生華發,而有所收斂。
一如既往的張揚,一如既往的有仇必報。
雖然感覺有些不符合聖人的中庸之道,但是不得不說心中卻一種說不出的通達。
秉持本心,念頭通達。
那個儒生臉色赤紅,好似剛剛被人掌摑一般,眼睛中流露出羞辱之色。
但是司徒刑豈能如此放過他這個為虎作倀之輩?
轟!
轟!
轟!
仿佛有數麵巨大的銅鼓在心頭敲響,詩文中蘊含的真意好似浪潮一般襲來,並且有一浪高過一浪的趨勢。
儒生的身體在浪潮中,好似一葉扁舟,身不由己,不停的後退。
噗!
噗!
噗!
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他的胸口,大力傳來,儒生一連倒退數步,全身氣血翻滾。臉色變得煞白,眼睛中更有著難掩的恐懼。
為什麼會這樣?
司徒刑現在不應該心若死灰麼?
而且大乾立國三百載,天下承平已久,文人詩詞多是粉飾太平。
他怎麼能夠做出如此激昂的詩文?
他在疑惑,其他人眼中也都流露出詫異之色。
大乾立國三百載,風調雨順,更無戰亂。現在的文人,就好似溫室中的花朵,根本沒有經過風霜的洗禮。
故而,他們的詩詞多是江南小調,婉約綿柔。
突然聽到這種金戈鐵馬,文字激昂的詩詞,心中難免詫異。
離經叛道!
真是離經叛道!
現在大乾是難得盛世,司徒刑竟然寫這等離經叛道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