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衙役小心的將銀子收好,手裡輕輕的一墊,少說也有三四兩,而且是成色很好的官銀,能夠八九分的購買能力,眼角不由的下彎,就連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誠不少。
司徒刑沒有管衙役的心思,輕輕的推開號房的柵欄,號房有些簡陋,一個不高的土房子,三麵都是牆壁,隻有正前方是柵欄。
考生進入號房後,門窗都會上鎖,隻有如廁或者是離去時才會被打開。
這樣也能最大程度上避免考生作弊。
不得不說,這個手段要比後代先進,也有效的多。
司徒刑將隨身攜帶的獸皮鋪在床鋪之上,現在雖然是初春但是晚上還是極冷的,獸皮不僅能夠保暖,而且最是防潮。
很多沒有經驗的考生,因為沒有攜帶防潮禦寒之物,往往會被春寒凍傷,或者是因為寒冷難以入眠,從而影響發揮。
司徒刑雖然也是第一次參加春闈,但是王侍郎已經做了仔細的交代。
司徒刑不僅準備了被褥,還準備了備用的毛筆,硯台等,避免因為硯台因為寒冷而結冰。
。。。
就在司徒刑在小心的磨著墨,修剪筆鋒,準備考試的時候。
龍門處的檢查也進入了最後的階段,中間又有數人被摘了文巾,削除學籍。
“上前!”
一個甲兵從卷宗中抽出劉文海的畫像,仔細的對比之後,暗暗的點頭。
“姓名!”
“劉文海!”
“籍貫!”
“郭北縣!”
“年齡!”
“二十有二!”
甲兵抬頭又端詳了一會,這才點頭說道。
“驗明正身!”
“是考生本人。”
青袍官員仔細的看了一會畫冊,這才輕輕的點頭,聲音肅穆的說道。
“搜查!”
“都打起精神來,越是最後越不能馬虎。”
“出了事情你我都擔待不起。”
兩個士卒本來有些疲憊的身體陡然繃直,眼睛中冒出精光,大聲稱諾道。
“諾!”
“諾!”
劉文海麵色自然,但是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煩躁。他實在想不明白,司徒刑究竟是如何蒙混過關的。
定然是兵卒偷懶,否則怎麼可能一無所獲。
因為心中有事,劉文海沒有言語,好似木頭人一般將胳膊高高的抬起,任憑兵卒仔細的檢查。
“食盒沒有問題!”
“行禮沒有問題!”
“文房四寶沒有問題!”
“外衣沒有問題!”
“內衣沒有問題!”
“儒服沒有。。。”
突然,一個白色紙條從劉文海衣服的縫隙中滑落。
正在檢查的兵卒眼睛不由的一凝。
神遊天外的劉文海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更是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怎麼可能?”
“這張紙條不應該在司徒刑身上麼?”
“我明明將紙條塞到了他的懷中,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自己的身上?”
劉文海雖然沒有打開紙條,也沒有看到文字,但是他有一種直覺。
這個紙條定然是他塞到司徒刑懷裡的那張。
“大人!”
“大人!”
“發現了一個紙條!”
“有一個紙條,疑似夾雜!”
站在龍門前,眼神有些迷離的青袍官員,聽到兵卒的彙報,臉色不由的一變,懶洋洋的神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一隻發現獵物的狸貓,全身迸發出難以置信的氣勢。
“真是大膽!”
“竟然還敢夾雜!”
劉文海一臉難以置信,眼神呆滯的站在龍門之前。好似精神失常,又好似瘋癲一般,不停的自言自語:
“為什麼會這樣?”
“這張紙條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懷中?”
“司徒刑!”
“定然是司徒刑用了偷梁換柱的手段。”
“枉我自詡盜門中人,終生大雁,沒想到卻被大雁啄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