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北縣縣衙坐北向南,整體都是青磚堆砌,紅色大大門,好似一張巨口,吞噬著四周的一切。兩個巨大的皮鼓分立在大門左右。
幾個身穿皂衣的衙役,手持水火棍,麵色緊繃,神情肅穆的站在那裡。兩隻眼睛,如同利刃一般盯著來往的每一個人。
縣太爺剛履新,沒有一個人膽敢懈怠。
路上的行人也感受到了這種詭異的氣氛,都急匆匆的從縣衙門口路過,不敢多呆,仿佛縣衙中有著吃人的野獸一般。
一身輕甲的樊狗兒等人站在縣衙之內,擔任護衛,不論是縣衙的奴仆,還是衙役,沒有許可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花廳半步。
司徒刑靜靜的坐在縣衙大堂之上,傅舉人和胡巡檢分列左右。
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座師,一個是他在知北縣時期就私交莫逆的巡檢。
這兩人也是司徒刑返回知北縣的最大依仗。
現在司徒刑回來做縣尊,對兩人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故而兩人對司徒刑的到來,非常的歡迎,三人說話也非常的隨意。但是談話內容卻出奇的沉重。
“現在城中的形勢非常的不好。”
“因為天災人禍的關係,今年知北縣的糧食歉收,再過些時日,必定會出現難民。”
“在經過有心人鼓動,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
傅舉人坐在太師椅之上,一臉欣慰的看著身穿青色官袍,麵如冠玉的司徒刑,眼睛中不時的流露出滿意之色。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體型枯瘦,滿紙悲憤之言的小童生,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北郡狀元,更成為他的上官。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是自己的學生。
想到朝中老友的來信,其中不乏豔羨之言,他的臉色不由變得倨傲滿足起來。
“老師說的是!”
“這的確是大問題。”
司徒刑對傅舉人的態度沒有因為身份的變化,反而越發恭敬的說道。
司徒刑這種做派,不僅傅舉人十分受用,就連胡庭玉等人也是在心中重重感到鬆了一口氣。
司徒刑還是那個司徒,沒有因為地位的變化,而變得倨傲起來。
“城中現在有些混亂的跡象。”
“根據眼線來報,他們發現了“無生教”的活動跡象。”
胡庭玉眼睛收縮,麵色冷峻的說道。
聽到無生教的名字,司徒刑的眼睛也是不停的收縮,全身肌肉更是不自然的繃緊。
傅舉人也是一臉的驚色。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無生教!”
“這怎麼可能?”
“他們不是早就被朝廷剿滅了麼?怎麼還會有餘孽活動?”
胡庭玉的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苦笑,有些無奈的說道:
“無生教是被朝廷重創!”
“但是並沒有被完全剿滅。他們躲藏在蠻荒的十萬大山中,積蓄力量,伺機活動。”
“知北縣孤懸海外,朝廷鞭長莫及,現在又是天災人禍,無生教認為時機一到,這才死灰複燃!”
想到無生教的為害,傅舉人有些著急的說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將他們剿滅啊!”
“要是讓他們鬨起事來,必定是天大的麻煩。”
胡庭玉臉色怔怔,過了半晌才一臉無奈的說道:
“這些妖人行蹤詭秘!”
“而且還會妖法!”
“我們的人根本沒有辦法一網打儘!”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坐在那裡,一時間沒有說話。
傅舉人和胡庭玉說的情況,他在楊壽的文書中有過了解,但是沒有想到會如此的棘手。仿佛是一個巨大的局,讓他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傅舉人和胡庭玉也沒有進言,讓司徒刑在那靜靜的思考。
大約了過了半刻鐘,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出睿智的光芒。
“大人!”
“可有對策?”
胡庭玉見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睿智的光芒,心中不由的一喜,急忙上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