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仿佛是感到了司徒刑的誓言。
晴空萬裡陡然出現一聲炸雷,好似天地感應一般,空中的龍氣,法網都被陡然激活,變成一條赤龍垂下,纏繞在司徒刑身上。
也讓司徒刑的身形變得更加的偉岸,威嚴。
心中本來還有幾分不安,狐疑的胡禦道等人心頭頓時如同雷擊一般,司徒刑的身軀站在那裡,好似問心石一般,又好似一麵高懸的寶鏡。
“明鏡高懸!”
就在他們被氣勢所攝,心頭出現破綻之時,司徒刑在心底不由暗暗的呐喊。
這是他擔任縣尊之後,體悟的第一個法家技能。
借助龍氣,秩序之力,在空中形成一麵好似水晶的圓鏡,最能問心。
空中的龍氣,以及秩序之力陡然翻滾,最後化作一麵好似水晶一般透明圓鏡。
這個圓形的鏡子十分的有趣,看似好似水晶一般光亮,但是卻沒有辦法映物,雖然明鏡在不停的旋轉,但是不論是大廳,桌椅,花草等死物,在它上麵都沒有倒影浮現。
但是,他卻有叩問人心的力量。
在他的照射下,人心頭的念頭會清晰的浮現,而且,還有叩問人心的力量。
讓他們重新認識自己,昔日過錯行為好似走馬燈一般在心頭浮現。
嗡!
嗡!
嗡!
好似水晶一般的明鏡陡然射出一道肉眼看不到的光柱,這個光柱將胡禦道,白自在等人豁然罩住。
胡禦道的眼睛陡然變得迷離起來,他好似被拉進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他好似做了一個似是非是的夢境。
他看到了童年的自己,他看到了以殺豬為生的父親。他看到臉上始終掛著悲苦之色的母親,他看到了年幼,身體好似枯木的妹妹。
他看到了地主老爺催租子時醜惡的嘴臉,他看到了父親臉上的愁苦,母親臉上的絕望,他聽到了妹妹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雖然年幼,但是心中卻有著難以言表的憤怒。
他想要和那些麵目可憎的人拚命,他想要用自己的肩膀撐起風雨飄搖的家。
但是他失敗了!
他實在是太過弱小,他除了發出不甘心的怒吼,沒有彆的任何改變。
時間流逝!
他年幼的妹妹,被為富不仁的老爺奪走,成了一個伺候人的丫鬟,幾年以後,因為不小心打翻了一個茶盞,被人活活的打死。
母親因為過度操勞,以及喪女之痛,在一個漆黑的夜晚撒手人寰。
父親靠著屠宰的手藝,將他養大,但是最終死在勞役之中。
他機緣巧合,在荒山之中得到了一本拳譜。
武藝有成之後,他屠儘了地主家滿門。
。。。。
往日的一幕幕好似走馬燈一般在他的心頭浮現。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日的瘦弱少年,成了今日的胡家大爺,更沒有想到是,他也變成了當年最憤恨的人。
白自在也陷入了幻境。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那個模樣清臒的老者。
他在那時候還隻是一個小學徒,整日跟在父親身後學習醫理。
父親跟他講的最多卻不是醫道,而是醫心!
醫者仁心!
這幾個字好似洪鐘大呂一般在他的心頭回蕩。
讓他感到一種火辣辣的疼痛,好似燒紅的烙鐵,重重的落在他的心頭,讓他內心說不出的疼痛。
更有無儘的悔恨!
白家乃是醫家!
沒想到到了自己這一代,竟然吃起了人血饅頭。。。
其他人有的人見到了自己的長輩,有的人想起了自己的過去,不一而同,但是他們的內心都有著說不出的顫栗。
還有著說不儘的後悔和愧疚!
愧疚!
不安!
後悔!
種種情緒在他們的心頭交織。最後好似洪水一般衝破他們的心防!
“大人,我等有罪!”
“大人,我等認罪!”
好似多米樂骨牌一般,隨著第一個人低下他高傲的頭顱,慢慢的胡禦道,白自在,王石等人也都垂嚇頭顱,滿臉的愧疚。
站在司徒刑背後呂太公看著昔日一個個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人低下了自己的頭顱,眼睛中更流露出悔恨認罪之色。
臉上頓時流露出震驚以及難以置信之色。
這怎麼可能?
他們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認罪?
按照對他們的了解,他們應該誓死抵賴,或者是重金聘請狀師,或者是疏通關係才是。
怎麼可能被司徒刑三言兩語,就攻破心防?
胡禦道跪坐在地上,頭顱低垂,眼睛微紅,不時閃過複雜之色。
究竟是什麼時候,自己變了呢?
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如果將來,到了陰間,又應該如何麵對父母,以及年幼就夭折的妹妹呢?
“讓他們簽字畫押!”
“押後在判!”
“諾!”
“諾!”
雖然不知為何,司徒刑幾句話就讓這些老奸巨猾之輩全部招供,但衙役們動作也不慢,急忙上前,將早就準備好的筆墨放好。
司徒刑看著這些家主在宣紙上寫著種種罪行,心中不由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大人!”
頭顱低垂的胡禦道豁然抬起頭。
見司徒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這才重重的說道:
“大人!”
“我願意將所有的糧食全部捐獻。”
“願百姓不在流離失所!”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有些詫異的看著胡禦道,其他人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全部捐獻!
那些糧食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就算胡家有錢,這樣大筆的捐贈,也必定讓他們傷筋動骨,甚至有可能直接沒落。
“這?”
司徒刑的眼睛中第一次流露出遲疑之色。
胡禦道感受到司徒刑眼睛中的遲疑,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一個解脫的笑容。有些感慨的說道:
“大人不用為難。”
“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能相抵,這個道理,俺雖然大老粗,但還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