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頭愣愣的看著手中的令牌,有些失神,但他還是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沒有任何猶豫疾步上前,大聲的說道。
“走!”
黑皮等衙役眼睛發直,陡然驚醒,在他的帶領下,抬頭挺胸,好似剛打勝仗的大將軍,雄赳赳氣昂昂的向山神廟走去。
仿佛是知道了令牌和公文的厲害。
也仿佛是剛才耗費了他太多的能量。
白頭山山神再也沒有動作。
衙役到達到廟門這段距離再也沒有出什麼意外。
看著近在眼前的廟宇大門,班頭和黑皮等人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種慶幸,心中更是不由的長鬆了一口氣。
雖然有令牌公文護身。
但是到現在他們的心還有餘悸。
畢竟鬼神,在常人心中那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是主宰!
有著無窮的能量。
隻要他們願意,山巒為之顫動,大地為之轟鳴,就連天象也會隨著念頭進行變化。
從上古以來。神靈一直都是天地的主宰。
這樣強大的存在,怎麼是卑微弱小的人類能夠挑戰的?
所以,就算令牌表現出種種異象,他們的內心還是充滿恐懼的。
白頭山山神仿佛早就知道眾人要來,廟宇的大門洞開,露出被時光侵襲,有些掉漆斑駁的神像。
在神像前麵有一口大鼎,裡麵有著數段燒完的香根。
還有一段正在燃燒,有著翩眇的煙氣升騰起來,將神像籠罩,有著說不出的威嚴肅穆。
幾個正在祈禱的山民有些驚訝,敵視的看著班頭等人。
有幾個年輕,脾氣暴躁的,更是拿起身旁的獵叉,想要上前。
但是當他們看到蓋有官府大印的文書,令牌之時,脖子都是下意識的一縮,身體蜷縮在角落裡,不敢在說些什麼。
“縣尊有令!”
“白頭山山神庇護不利,導致信徒被猛虎所食,有違大乾律令,特命拘押當堂對峙!”
班頭橫了那幾人一眼。
這麼早出現在山神廟中,而且一副獵人打扮。
定然是白頭山山神的信徒。
見他們還知道尊卑,畏懼國法,這才將心放在肚子裡。
將手中的文書高舉,讓眾人看清官府的大印,清了清嗓子,用抑揚頓挫的聲音大聲讀誦道。
轟!
轟!
轟!
仿佛是為了回應司徒刑的文書,又仿佛是恰逢其會,空中陡然傳來幾聲雷音。
讓文書顯得更加的肅穆。
班頭和眾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重重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將手中的令牌,高高的對著廟宇拋起。
那麵用普通紅木雕琢的令牌,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向大堂內部落去。
木頭雕刻的令牌仿佛有著某種奇特的魔力,又好似一塊巨大的磁石。將眾人的眼睛牢牢的吸引,一時也挪不開。
眾人的目光隨著令牌的拋物曲線落在山神廟的大堂之內。
但是令人感到震驚的是,那塊由普通木頭雕琢的令牌並沒有落在地麵之上。
空中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絲線牽引一般,十分詭異的繞過山神廟的大堂。好似蝴蝶一般飛向幽暗的內堂暗室。
“這!”
“這是怎麼回事?”
班頭和衙役眼睛大睜,一臉震驚的看著令牌。
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心中卻有一個預感。
也許。。。
也許司徒刑真的能夠拘押山神。
如果是那樣,今天在知北縣縣誌上,乃至在北郡都絕對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自己等人也有可能名垂千古。
想到這裡,他們每一個人好似打了雞血一般,身體陡然挺直,眼神炯炯的看著廟宇內部。
“內堂!”
“那可是山神老爺起居之地!”
獵戶打扮的信徒看著令牌飛向內堂,麵色不由的大變,有些震驚的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
。。。。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
隨著時間的流矢,衙役們心中的自信也越來越弱。
身體也從緊繃慢慢變得鬆弛,就在他們心中產生狐疑動搖之時。即將放棄之時。
白頭山山神廟後堂中陡然出來一頭斑斕猛虎!
“這是!”
“猛虎!”
“我的天!”
“山神廟中怎麼會有猛虎?”
衙役們滿臉震驚恐懼的後退,並且下意識的將腰間的長刀抽出,生恐猛虎暴起傷人。
獵戶打扮的信徒也是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們不明白,剛才還空無一物的內室,為什麼會憑空出現一頭猛虎。
就在他們手握鋼叉,想要將猛虎斬殺之時。
那頭猛虎竟然十分人性化的看了他們一眼。好似在說,稍安勿躁。
他的嘴巴裡含著一塊紅色的令牌,全身肌肉鼓蕩。身體好似大蟲一般扭轉。
令牌!
幾個衙役震驚的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猛虎口中咬著的木塊不是他物,竟然是縣尊司徒刑簽發的令牌。
太不可思議了!
太讓人震驚了!
這種震驚比剛才還甚。
不過令他們感到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麵。
那頭猛虎搖搖晃晃的走到衙役近前,輕輕的點頭,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卻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那就是請衙役帶路。
“這?”
班頭震驚的睜大眼睛,張著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不過他也是經過風浪的,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在其他衙役的陪同下轉身,向縣衙方向走去。
隨行的百姓一臉震驚的眼前奇特,讓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身皂衣班頭和衙役氣勢洶洶的走在前方。
一頭含著令牌,出奇溫順,垂頭搭腦,好似犯人的猛虎緊隨其後。
“猛虎!”
“斑斕猛虎!”
“這怎麼可能?”
“這頭猛虎成精了?怎麼會如此溫順!”
“難道這頭猛虎就是吃掉樵夫的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