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李博倫盤踞知北縣主簿之位十數個春秋,李家更是枝繁葉茂,樹大根深。”
“貿然動之!”
“恐怕被鄉人詬病!”
“詬病?”
“李家的行為早就觸犯了國法家規!”
“李家樹大根深,上有李鯤鵬這樣的先天高手鎮壓,中間有李博倫這般結黨營私之輩,下有李承澤這個後起之秀。”
“就算現在,李鯤鵬被大人斬殺。”
“李家好似被打斷了脊梁!”
“但是他們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
“而且,儒家講究仁德,大人貿然出手,恐怕不僅會引起他們的反噬,更容易被人詬病。”
金萬三眼睛閃爍,猶豫再三之後,還是重重的說道。
“詬病本官是一個酷吏?”
“詬病本官冷酷無情?”
“詬病本官公報私仇?”
司徒刑嘴巴上翹,眼睛中流露出譏諷之色,有些嘲諷的說道。
金萬三怔怔的看著司徒刑。他能夠感受到司徒刑心中的不屑,但還是重重的點頭。聲音悲愴,感慨的說道:
“是的!”
“大人!”
“小的的確有這個擔憂。”
“儒生們最擅長的就是炮製,大人,能夠殺人的不僅有刀槍,有拳頭,還有刀筆啊。”
“而且這個刀筆殺人,更加的陰損,更加的難防。”
“小人祖上也曾富甲一方,素有善名。有一次家祖救濟了一個走投無路的書生,並且將他留在府中,以兄弟相稱。但是誰曾想。那個儒生竟然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狼,不僅不思報答家族的收留之恩,反而想要謀奪金家的產業。他勾結官府,炮製罪名,以莫須有的罪名,讓家祖蒙冤入獄,並將諾大的家業巧取豪奪。”
“也正是這個原因,小人才操持舊業,艱難為生。”
“所以,小人對文人的狠毒,是深有體會!”
司徒刑目光怔怔的看著金萬三,他沒有想到,金萬三竟然有著這樣的經曆。
怪不得金萬三對文人心中有著本能的抵觸,還有著一絲說不出的畏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文人和普通百姓相比,他們不僅懂得大乾律法,言語更加犀利。
也正是這個原因,普通百姓訟官之時,一般會請一個文人作為自己的狀師,或者是請文人代為出麵。
但也有不良文人利用這種優勢,勾結貪腐官員,欺壓百姓,巧取豪奪。
不用問!
金萬三的祖上,就是遇到了這種的不良文人,才被交織罪名,構陷入獄,從而諾大的家產,一夜之間,被人強取豪奪。
“那人現在還在知北縣?”
司徒刑眼睛閃爍,看著滿臉悲憤的金萬三,有些好奇的問道。
“走了!”
“那個文人,也是才華橫溢之輩。”
“數次科舉不中,皆是因為沒有金銀打點的關係。”
“自從謀奪金家產業之後,他上下打點,疏通關係,早在十數年前就高中榜眼。被朝廷委任為官!”
“據說在神都,被一個富貴人家的女子相中。”
“那人也是絕情,竟然毫不猶豫的將家中跟隨他數年,為他贍養公婆,生兒育女的發妻休掉,另娶豪門女子!”
“前途更是一發不可收。”
“某今生報仇無望了。。。”
金萬三想到兩者之間越來越大的差距,一臉頹廢的說道。
“那人是誰?”
司徒刑有些好奇的問道。
“絕情絕義到這種程度。”
“也是人才啊!”
金萬三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意動,嘴巴微微顫動,想要吐露他的名諱。
但是想到那人現在的成就,以及地位。
金萬三不由重重的歎息一聲,緊緊的閉上嘴巴,任憑司徒刑如何詢問,都不再言語。
“哎!”
“如此無情無義之人!”
“竟然能夠竊據高位。”
“真是國之將亡,必出妖孽!”
司徒刑看著金萬三痛苦的表情。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打幾下,一臉感慨安慰的說道。
“大人,還請慎言!”
金萬三有些驚懼的看著四周,見根本沒有人在近前,這才深深的長出了口氣。
“如果被有心人聽到。說不得會羅列罪名,構陷大人。”
“被禦使上奏,雖然不至於丟官罷爵,但也是說不得麻煩!”
司徒刑看著金萬三謹慎小心,出處為他著想的模樣,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淡淡感動,但是他的眼睛中更多的是一種自信和豪邁。
“萬三,你卻忘了!”
“本官和其他人不同。”
“本官也是文人出身!”
“而且是狀元,是文人中的文人!”
“難道隻有他們會口誅筆伐不成?”
金萬三的眼睛不由的一怔,正如司徒刑所說,論口誅筆伐,羅列文字,司徒刑的能力要遠在他人之上。
而且他的身份十分特殊,被人譽為儒家“小聖人”。
隻要不是謀反大罪,朝廷輕易不會申飭。
也正是有這樣的自信,司徒刑才絲毫不懼文人的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