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一時也難以抉擇。”
“父皇身體鼎盛,必定萬壽無疆。”
“孩兒不敢僭越!”
“這!”
“這!”
“這!”
兩班大臣,新舊兩黨,看著明顯和稀泥的太子承泰,有人眼睛中流露出失望之色,有人流露出欣喜之色。
新舊兩黨十分默契的將身體轉向乾帝盤方向,頭顱低垂,好似正在恭聽聖訓。好似剛才被他們給予厚望的儲君在他們的眼中,不過是一個擺設。
太子承泰臉色蒼白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詫異和難以理解,他想不明白,新舊兩黨對他的態度怎麼會發生如此重大,堪稱天翻地覆的變化,
乾帝盤看著好似被抽乾氣血,沒有脊椎軟塌塌坐在那裡的太子承泰,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複雜之感。
太子承泰恪守君臣之禮,不敢僭越。
這點讓他感到欣慰,還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溫暖。
畢竟,沒有一個帝王,希望人染指他的權柄,哪怕那個人是他最親近的兒子。
說來也是悲哀。
晚年衰老的帝王,最大的敵人不是彆人,正是他的兒子們。
太子承泰今日明確的表態,何嘗不是想要讓他安心。
隻要乾帝盤在世一日,他都沒有任何僭越的心思。
但是,這也說明了太子承泰的懦弱和無能。
因為顧忌自己的感受,因為顧忌朝中新舊兩黨的勢力,而不敢說不出自己的想法,選擇了看似最沒有風險的兩不相幫。
但是他卻不知道!
沒有敵人,就是沒有朋友。
他的行為看似聰明,實則愚蠢。
不論是他幫助新黨,還是舊黨,在收獲敵對的同時,也會收獲一份友誼。
但是,他選擇做壁上觀。
那就意味著,他在新舊兩黨眼中,就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路人。
新舊兩黨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他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太子承泰,朝堂之上就是那麼的現實。
他們每一個人都扭轉自己的身體,對高居九龍寶座之上的乾帝盤,獻上了自己最卑微的忠誠,希望他能夠看在自己以往的功勞上,支持自己。
“你們。。。”
“你們。。。”
看著一個個變臉好似翻書的大臣,太子承泰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抑鬱,但是他也明白,這就是現實。
隻要他一日不登基,他就一日不能乾坤獨斷。
乾帝盤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太子承泰,心中不由暗暗的搖頭,太子承泰真是不類朕。
他的性格實在太過孱弱了!
這樣的性格,怎麼可能駕馭這麼大的一個帝國?
恐怕自己禦龍升天之後,太子承泰很快就會被下麵的大臣架空,甚至有驕兵悍將膽敢作亂,挾天子以令諸侯!
想到這裡,乾帝盤的心中就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危機感。
“陛下!”
“不知此事,應該如何處置?”
“還請陛下乾坤獨斷!”
三朝老臣,頭發皓白的老臣李光地走出朝班,高舉手中的玉笏,聲音蒼老的說道、
“還請陛下乾坤獨斷!”
“還請陛下乾坤獨斷!”
“還請陛下乾坤獨斷!”
其他大臣也好似驚醒過來,急忙躬身,此起彼伏的說道。
“肅靜!”
“爾等成何體統?”
“想要逼宮不成?”
看著一個個躬身行禮,一言不發的朝臣,站在乾帝盤身後,好似老貓打盹一般的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陡然驚醒,好似被激怒的貓咪,全身的毛發陡然炸開,眼睛中更流露出說不出的肅殺,有些不滿的嗬斥道。
“老臣不敢!”
“臣不敢。。。”
“臣不敢。。。”
聽到李德福的訓斥,朝堂上的臣子頓時一驚,臉上更是流露出恐懼之色,急忙跪倒在地,以頭叩地,一臉的卑微。
“哼!”
“朕諒爾等也不敢!”
端坐在九龍寶座上,好似山巒一般厚重,好似江河一般激昂的乾帝盤看著下方,跪倒在地不停叩頭的臣子,不由的冷哼一聲,一臉自信的說道。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聽著乾帝盤乾坤獨斷充滿自信的聲音,下麵的臣子急忙叩頭謝恩,但是不論是三朝老臣李光地,還是功勳出身的武將,竟然沒有一人膽敢起身。
可見,乾帝盤的威嚴,已經深入他們的骨髓。
沒有乾帝盤的命令,他們都不敢直立。
“關於司徒刑《青苗法》,朕是如此考慮的。。。”
就在大臣們跪倒在地,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地麵之時,乾帝盤的聲音好似雷霆一般從上方飄來。